穿成科举文里的嫡长孙 第208(2 / 3)
科考,至少它给平民百姓留了一丝往上爬的机会,事实证明科考可以在这个世道立足。既然如此,何不把科考运用到京察中?
堂审重在“审”,容易受人左右,被权势者掌控。
堂考则重在“考”,真真切切考京官们的治理本事,虽也有漏洞,不是尽善尽美,却比纯粹的人为操控更为公正一些。
这正是裴少淮的考量。
王高庠见裴少淮如此神态,开始反应过来,裴少淮这哪是在问话,分明是在替皇上传话——是皇上在问他王高庠觉得新策如何。
一个天子近臣,特意安排的差事,深思熟虑写出来的新策,怎么可能不先给皇帝看,而拿给他一个尚书过目呢?
从他答应裴少淮“看看”开始,他就中了裴少淮的计。
他若是没看,还能在廷议时反驳几句,站在裴少淮的对立面。可是他看,从头到尾都知晓,知晓是皇帝属意的安排,这个时候他再反驳,可就不是站在裴少淮的对立面了。
这是明晃晃要与天子做对啊。
他太轻率了,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心思、本事,远比他想象中还要厉害。
王高庠还打算再挣扎挣扎,言道:“此新策一出,廷议之时,六科科官、十三道御史,必定是群起而攻之,裴郎中觉得自己能够应付得来吗?要不,步子还是稍小一些罢。”
京察前临时改变考察制度,这是动了大部分人的利益,岂会不群起攻之。
这意味从前打点好的关系,拍好的马屁,都将付之东流。
“能应付得过来。”裴少淮毫不掩饰说道,“区区廷议辩驳而已,下官一个人就能应付。”
又多补了一句:“尚书大人在京多年,应该曾见过下官对廷辩驳才是。”
王尚书此时无计可施,只能沉声说道:“你且先回去罢,本官再琢磨琢磨。”
“下官告退。”
……
不多一会儿,吏部左侍郎进来了。
王高庠把裴少淮的折子推给他,别无他法,无奈道:“廷议时,由你出面代替吏部,力挺裴少淮推行新策……本官接下来几日身体有恙。”
左侍郎读完,狂拍大腿根,连连叹气,道:“这般,尚书大人早几日的作为,岂不是白费了?”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简直是在王高庠心头直接剜刀子呀。
王高庠脸色更沉。
是呀,亲外甥祭天算是白祭了……
旧法不可能无弊端,行之愈久,其弊愈显。
唯有不停完善,才能驱久行远。
往届京察在开始之前,亦设有廷议陈言这一环节,广开言路。只不过科道官们多是京察的既得利益者,鲜有人会刨根论底,提出的意见多治标不治本。
裴少淮呈上奏本以后,皇帝很快便安排了廷议。既然要廷议,自然把裴少淮的折子传抄到了六部九卿、六科十三道。
时值冬临,大雪初至,许多官员端看抄来的文书,止不住手抖,若是施行此新策,前途未卜啊。
这其中,又数科道官们最是忿忿然,新策割去了他们不少权限。给事中、御史官小权大,因为他们有谏言权、廷推权,与朝廷选才用人息息相关,京察变得规范了,他们说话的分量就轻了。
一连数日,到处议论纷纷,支持裴少淮的人并不多。倒是不少人打定主意,势必要在廷议时,要把此新策给驳回去。
到了廷议这一日。廷议设在乾清宫正殿里,按廷议最高规格,有内阁五大学士,六部九卿正官、堂上官,和科道官们参议。
其中,吏部尚书王高庠因身子抱恙缺席,由左侍郎代替参议。
数年过去,当裴少淮青袍换作紫袍,再次站在廷前,他那般闲庭信步、带着些随意的神态,叫许多科道官又怒又怵。
明明裴少淮唯独一人,而他们有一群人,为何会发怵呢?
“裴郎中的折子,诸位爱卿都看过了,开议罢。”皇上直截了当言道。
裴少淮在奏折中写道,“……京察派发访单,揭帖无名,笔下之言真假难辨,恐有捕风捉影,信口雌黄之嫌”,他建议,与其耗费时间会单,辨别真假,不如详编京官们的功绩册,细细列出官员们六年间做了什么实绩、有哪些失职之处,再据此评定等级。
当然,核实官员们的功绩也需要一套章法。
这一改,把“论过错”改成了“论功绩”。
吏科给事中打前阵,他揪住的正是这一点,言道:“圣人言君子‘功不独居’,成人之美,归功于天,当属君子之行径。裴郎中编此功绩册,岂不是叫人人推诿过错,而专职贪功、掠功、夸功?届时,堂上相争,哪还有一丝半点的文人风骨?”
意思是,臣子们都应当君子,君子清正,是不会争风贪功的,裴郎中的做法是在败坏朝堂风气,招致人人都争着抢功劳。
亦是有违圣人言。
大庆儒学当道,京官个个都是科考的佼佼者,自然最会拿“所谓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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