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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科举文里的嫡长孙 第168(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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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又以两三层的阁楼居多,吆喝热闹声不绝。

来来往往的百姓不说个个锦衣,至少是得体大方。路经肉摊子,案上的肥肉大块大块地划拉着。

瓦舍里,吹拉弹唱说书声,伴着声声叫好传出来。

虽是坐在马车里,撩起车帘往外看,这一大圈下来,也足以见识到泉州郡城的繁华。

这样的景观,与京都苏杭相比,也不逞多让。

鲁同知把裴少淮送到望江楼,送至雅间里,这才告辞离去。

望江楼矗立于洛阳江畔,是一间有五层之高的酒楼,装潢摆饰很是讲究,楼内雅静,茶香袅袅,一看便知是富人们来的地方。

也许是因为裴少淮上回迟迟不出来迎接他,谢知府有心“报复”,这回让裴少淮在雅间里等了两刻钟,才“姗姗来迟”。

裴少淮知晓谢嘉是老油条,谢嘉也知晓裴少淮是小狐狸,两人却皆满脸热情、笑脸相待。

略喝了些茶水,客套话后,谢知府站于雅间窗台前,望着楼下的洛阳江景。

江面上官船络绎不绝,源源不断把货物往泉州港输运。

有趣的是,洛阳江有处拐弯,江水湍急,明明江面宽阔,每次却只过两三艘船,远远避着江的北岸。

谢知州指着这个江流拐角处,问裴少淮:“裴大人可知船只为何避着北岸,全都靠南而行?”

谢知州等着裴少淮说“不知道”,然后解释,结果裴少淮应道:“啊,我知道。”

说道:“北岸水下遗留有一个大树根,常常撞破来往船只。”

裴少淮做过功课。

他见谢知州面露尴尬,一时讪讪不知应答,又道:“想来这水下树桩还有些其他故事。”给了个台阶。

谢知州这才语气沉重说起树桩的往事。原来,那江里有一浅滩,本是长了一棵百年水榕树,郁郁苍苍,来往船只见到大树,便远远躲开了,鲜有船只撞上去。

结果有一年,泉州来了位新知府,嫌水榕树在江中碍了船只航行,好意想要清除障碍,于是下令砍掉这棵老榕树。

岂知砍树容易拔树难,水榕树生于浅滩上,早已根深蒂固、盘根错节。

砍去树冠之后,更是难以找到发力点,杆撬不住,绳绑不紧,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后来,枯朽的树桩渐渐隐在水下,往来船只一个粗心大意便撞了上去,船毁人亡,当地百姓深受其害。

“这位知府属实是好心半了坏事,遗留祸根藏于水下,久久祸害百姓。”谢知府唏嘘说道。

原来“祸根”是这个意思。

似乎在隐喻什么。

好不容易听完这桩故事,裴少淮问道:“那位知府后来如何了?”

谢知府耻笑之,道:“自然是不得民心,被民所驱,难得朝廷重用,最后饮憾而终。”

“真是太可惜了。”裴少淮佯装惋惜说道。

谢知府废了这么一番口舌之劳,他还在等裴少淮继续感慨、继续说话,结果裴少淮只说了一句“太可惜”,紧接着便是沉默。

不知裴少淮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谢知府无奈,只好又言:“江面上露出来的只是榕树之冠,一时的雄心壮志砍得了树冠,却拔不去水下的粗壮根系……裴大人三元及第,学问渊博,年纪轻轻便官至五品,不妨好好琢磨琢磨是不是这个理。”

裴少淮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应道:“本官省得了……”

谢知府满意笑笑。

却又闻裴少淮接着说道:“谢大人煞费苦心把裴某邀请到郡城,是想请裴某想法子拔去水下这株‘祸根’……这个好说,不是太难。”

拔除树根的事,裴少淮未让谢知府等太久。

三月时候,太仓州新造的战船南下抵达嘉禾卫,没过几日,裴少淮便领着两艘千料大船进了泉州港。

春江绿水醇似酒,魏巍船阁高如楼,黑漆映着日光,更显沉沉,千料大船从泉州港一路逆流驶进洛阳河,引得泉州百姓赶至江畔,争相围观。

“大人,双安州知州带着两艘千料船进了泉州港。”衙役匆匆赶回禀报。

谢嘉神色一凛,他还未来得及细问,裴少淮的帖子正巧送到泉州府衙,请他到望江楼一聚。

望江楼里,依旧还是那间雅房。

“今日裴某有所僭越,敢在谢知府的地盘上反客为主,还望谢知府宽宏大量。”裴少淮满面春风迎上前,又笑道,“答应大人的事,裴某不敢耽误,终于在昨夜想得一法子,今日特带船赶来一试……若是有不规矩的地方,想来大人不会怪罪。”

京外四品岂敢对天子近臣谈“怪罪”,这番客套的话,在谢知府耳中格外刺耳,自然也就没什么好脸色。

望江楼与江相隔不远,透过窗台,可以清楚观望到江中、船上的一举一动。

只闻楼下江畔传来一阵惊吓声,原是那千料大船靠北岸而驶,临近树根时船体陡然横摆,搁在了浅滩上,拦住了湍急的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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