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文里的嫡长孙 第77(2 / 3)
此后数日,裴秉元再未见到燕承诏,亦不知道他去做甚么了。是日,燕承诏派下属给裴秉元送来一封密信,上头提醒道:“近日倭寇或会出动,自太仓州登岸。”
裴秉元阅后即焚,心中却满是疑惑——大批战船水师停靠在太仓州漕运码头,倭寇们会选在这个时候撞到刀尖上吗?此时登岸掠夺,岂非自寻死路?
南镇抚司查出来的情报,绝非戏言,裴秉元虽困惑,但不得不重视起来,提前筹划,让衙役民壮们加紧巡逻防卫。
三日后,深夜时候,城楼上放响信号炮,街道小巷随之锣声大噪,提醒城中百姓有贼寇来犯。衙役、民壮们速速集结,在裴秉元和各衙官的带领下,坚守城楼城门。
裴少淮和林氏留在家中,只能通过留守的衙役打听外面的消息。
城外厮杀声一片,又闻骑兵袭来,脚底可感受到地面传来的颤动,这次的倭寇来袭规模比以往都大,裴少淮心跳提到嗓子眼上。
林氏面带忧色,祈祷裴秉元能安然归来。
半柱香后,前出打探消息的衙役回来,气喘吁吁,面带喜色,是来报平安的,他说道:“双方交战在城外,太仓州城几乎未受侵扰,稀稀拉拉的数百个倭寇往城里来,已经被民壮们挡回去了……知州大人让我回来报个平安。”
裴少淮和林氏舒了一口气。
城外厮杀声不止,似乎一时半会停不下来,裴少淮问衙役道:“倭寇是从何处登岸?有多少人?是何人与倭寇在交战?”这样大的厮杀声,能挡住倭寇的,要么是镇海卫,要么是南巡的水师。
衙役一一应道:“倭寇是从千沙坡登岸的,在城楼上往东望去,只见火烧一片,我等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估摸着怎么都有过万之数。”
“我们原以为是南巡水师在与之交战,可前哨回报说,看盔甲全是镇海卫的人。还说,倭寇登岸不到一刻钟,蔺指挥使便领着镇海卫来了,把倭寇从中间截断,分头攻打,连骑兵都出动了。”
“想来是急着争军功,好不容易等来这么一大批倭寇,个个都抢着去割耳朵呢。”
裴少淮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倭寇也是人,他们不是傻子,岂会做这样送死的事?
千沙坡距离南巡水师驻扎地不到五里,倭寇是嫌命长了,偏要选这么一个地方登岸,岂非一头撞在刀尖上?
再说交战之事,除非南巡水师见到倭寇登岸坐视不管,不然哪里轮得到镇海卫出兵。战场就在驻扎地边上,却不见南巡水师出手,这不合理?
镇海卫与倭寇有勾连,此番相互厮杀,是黑吃黑还是早有商定?
诸多疑惑交织在一起,裴少淮来回踱步,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听闻海上传来源源不断的炮轰声,他才恍然大悟——倭寇这是在声东击西!
倭寇的目的不是攻城,而是抢夺停靠在漕运码头的战船。登岸的这一批倭寇,既是倭寇头目送给蔺指挥使的一份军功,又可牵扯南巡水师的兵力……另一群倭寇趁机抢夺。
相较于钱财粮食,倭寇更渴望战船,有了足够的战船,他们就可以在海域上继续称霸,抢掠更多粮食。
浩浩荡荡而来的南巡战船,倭寇们岂会不眼红?
裴少淮暗想,蔺指挥使好阴险的打算。
一小部分的倭寇故意从千沙坡登岸,吸引南巡水师的注意力,倘若燕承诏中计,率水师下船与倭寇鏖战,漕运码头外的战船则失了看守。
另一部分倭寇摸黑绕后,潜至漕运码头,将战船牵走。
如此一来,倭寇头目得了战船,乐哉而归,蔺指挥使率兵守住了太仓州,杀敌数千,得了军功。而南巡水师防守不力,被倭寇得逞,失了战船,此罪算到燕承诏这个总兵头上。
裴少淮侧耳去听海上传来的炮轰声,心喜,看这个样子,燕承诏应当是看穿了蔺指挥使和倭寇的算计,早有防备,此时正在海上与另一批倭寇鏖战。
……
事情正如裴少淮猜想的那样。
漕运码头外,倭寇头目率部众趁着夜色御船而来,悄无声息。临近停泊的战船后,倭寇们或是乘上轻便的扁舟,划桨钻入到战船群中,或遁入海水中,潜游到战船跟下。
倭寇深谙水性,如鱼贯行,他们企图绞断战船铁索,使得船只脱锚。
倭寇们熟谙潮起潮落,算计得很准——时值月末大活汛,午夜退潮,加之漕运码头位于江海交界处,有江水往外涌,船只一旦脱锚,将随着潮水暗流往外滑。
等到战船滑行到海外,倭寇们再逐一包抄,将船只据为己有。
然则,倭寇们失算了。
燕承诏站在虎头宝船眺望台上,天上无月,船上无光,只闻海浪不时击打船只发出的噗噗声,各船上的水师在甲板上列队,整装待发。
尉官来报,低声言:“总兵大人,水蛙都游过来了。”
燕承诏淡定下令道:“掌灯,动手,不死战者,军法处置。”
“是。”
虎头宝船上一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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