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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贤妻太薄情 第6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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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当初她被父亲带回,裴隽离开京城,她知道此生再也无缘,哭了整整一夜后,便再没有这样痛哭过。

习惯了承受,习惯了忍耐,反正一切都毫无办法。

提和离,但她从没想过和离之后要怎么样,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敢想。

和离了又怎么样?

不过是换一个人嫁而已,那人可能是任何人,就是不可能是裴隽。

她没想到,骆晋云会将这一切指出来。

裴隽离开了,而她又放不下,所以无论到哪里,她都是个囚徒,心和人,都被困住。

骆晋云缓缓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让她靠在自己身前。

这一刻,他突然发现自己和她有了相同的境遇,自己竟懂她的悲伤。

得不到,她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他也得不到。

她爱的那人,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他爱的那人,深深爱着别人。

“先留在骆家吧,许多事,是我的错,也是我现在能解决的。母亲那边,黄氏那边,我来解决,你若难受,就多弹弹琴,和晋雪说说话,尽管她可能懂得不多,但总归也算个说话的人。

“不要在不明确事情走向的时候急于作决定,那样不会好。”

在他沉稳的嗓音下,薛宜宁的情绪渐渐缓和下来。

又哭了一会儿她才慢慢停下,然后意识到自己竟靠骆晋云怀里哭不能嫁给裴隽,一时尴尬窘迫又惭愧,再见到他胸前湿淋淋的一大片,更加难为情起来。

“我,我拿衣服给将军换。”说着她要起身去拿衣服,却想起来什么,转过头来道:“我刚刚,闻到了很重的药味。”

前夜就闻到过,但刚刚在他胸前,那味道更浓,她几乎就能确定,他胸口处敷了药。

她看他一眼,伸手将他胸前中衣拉开。

果然是棉布敷的伤口,在肩头和胸口都缠了一圈。

“是什么样的伤?怎么没听将军说?”她问。

想到自己昨天就闻到了药味,却没问一句,不禁有些愧疚。

骆晋云说道:“箭伤,无碍,已经快好了。”

薛宜宁顿了顿,去拿了衣服来,帮忙让他换上。

换好衣服,她不由低头静坐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若执意要和离, 我会同意,但我会劝你先想想。

“金采不会进门,府上也不会再有人闲话你, 等裴隽自京城离开,你确认自己冷静下来,却依然要和离, 我就与你和离。”

薛宜宁静坐了很久, 最后点点头。

骆晋云便说:“先休息吧。”

薛宜宁起身:“我先去沐浴。”

他默然。

倒忘了,她是极爱干净的, 每日必沐浴,用着沉香木澡豆,水中会洒蔷薇水,每每从浴房里出来,莹润肌肤如玉般白得透光,带着蔷薇水香味和自身的体香,能让人在她身上发狂。

好在他受伤了, 失了念想,倒不必强迫她。

好一会儿她才出来,穿着茜色的寝衣, 在床里侧躺下。

骆晋云平躺着,睁着眼没睡, 不知在想着什么。

她也睡不着。

终究是忍不住,她问:“我这样……不守妇德,将军为何还愿容忍?”

骆晋云迟迟没回音。

甚至他沉默的时间太久,让她觉得是自己问多了。

他却突然说道:“不知道, 或许我是粗枝大叶的武人, 不在意这些小事。”

话出口, 他将脸偏了过去。

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果很认真地说出心里话,会成为一句笑话。

而他不想讲这个笑话。

所以只好说一句谎话。

薛宜宁看他一眼,她并不觉得他粗枝大叶,但很明显,他也不想多说。

最后她说道:“谢谢将军,替我自己,也替薛家。”

“既为姻亲,便该同气连枝,相互扶持,你我也是。”最后他补充道:“你是我妻子。”

“妻子……”

薛宜宁在心里想着这个词。

她从没把自己放在这个位置上过。

或者说,她的确履行着妻子的义务,替他掌管后院,以骆夫人的身份维系同僚或亲友间的关系,然后就是行夫妻之事。

但,她没想过夫妻代表着什么。

他说既为姻亲,便该同气连枝,相互扶持,他们也是。

而她确实没有,连想都没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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