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3 / 6)
一马联
袂闯荡,血战之后,策影都是这般处置;寻常弼马术不适于紫龙驹,策影的岁数
怕比老胡大上几轮,灵智丝毫不逊于人,待牠恢復,总能回到他身边。
但此番回转的时机,实在没法再好了。
胡彦之运劲一踏,树干轰倒,也不知压死几头鳄鱼。虬髯青年顺势翻跃,身
下乌影一溢,策影排闼而至,犹有余裕放开蹄子一脚一个,踏碎几枚鳄鱼脑袋。
策影背上无鞍,胡彦之仗着骑术精湛,毋需缰镫,亦能驱驾。回臂一摸马臀
湿黏,创口处血肉糢糊,策影毕竟不是浇铜铸铁金刚不坏。远眺前头绿荧点点,
不知有多少鳄群潜伏,拍拍策影颈侧,低声道:
「掉头,咱们绕另一头走去!」
紫龙驹不肯放蹄,冷哼一声,前后踢咬打转,径与鳄群厮斗,似觉老胡之言
荒谬可笑,颇有被看低的愠怒。
胡彦之省起失言,急忙改口:「先回原处瞧瞧,免得小耿也遇上鳄鱼,那可
不妙!」策影长啸震野,铁蹄连踹几头被震晕了的鳄鱼,才掉头杀回狭舟浦。
破烂的船坞内空无一人。十九娘在另一头的水道上备有箭舟,想来此际已然
去远。小耿欲往沉沙谷秋水亭,也不是一路。
船坞内外皆无鲜血兽迹,胡彦之稍稍放心,头晕胸闷的异状不知何时已烟消
雾散,无暇细思,驾策影全力驱驰,加紧回城。
循陆路走,看似是绕了远路,但策影狂奔不逊箭舟多少,兼有纵跃涉水之便,
无片刻稍停;辅以胡彦之脑中鉅细靡遗的越浦城郊水陆详图,不到半个时辰便已
见得越浦城郭。
往正东朝阳门的大路两旁人群熙攘,牵羊赶猪好不热闹,百姓等着通关入城
之前,也在此间易物交流。守城官兵多半睁一隻眼闭一隻眼,便是将军耳闻也故
作不知,算是约定俗成的古老传统。
越浦乃三川第一大城,不比小小县邑,城尹衙门颁有严令,牛马等大型驮兽
未安鞍辔,不得入城,以免于人口稠密处奔狂难抑,酿成死伤。
违者轻予以驱离警告,重没收牲口,拘责物主;若遇不听拦阻、一意闯关的
浑人,视同武装侵袭,也就是造反的意思,城将径可下令射杀,事后毋须究责。
此令东洲各城俱有,策影若能人语,约莫也背得出,遑论老胡披髮浴血,跨
在一匹狂奔的无鞍巨马上,贸然闯关,怎看都是个万箭攒心的下场。
耿照委他回城传讯,未付以将军府的金字牌,在老胡看来,是小耿信他自有
飞越城关之法,毋须蛇足。
胡彦之不欲辜负,俯身拍拍马颈。「老兄弟,咱们在前头分手了罢,莫吓坏
了土人。」策影鼻息轻吐,放慢驰速,欲赶在近人之前,觅一处放落骑士。
最近的茶棚尚有一里之遥,棚底三两抹灰影,或移或踞,服色都是寻常百姓。
再近些还有名手持草扎的葛衫瘦汉,上插糊纸面、泥泥狗等童玩,应是行脚
货郎;
一妇携童绕着草扎打转,母子俩看似讨价还价,闹腾着给不给买,或买哪个。
这般距离,未必能察觉策影之巨,以马背上的胡彦之异常矮小,才是常人的
思路。远远见有稚童,胡彦之不欲冒险,一拍马颈:「就这儿罢。」不待策影停
步便要翻落,奇事竟于此时发生。
「飕!」一物飙至,急避间胡彦之几乎失足,幸策影腰臀一颠,及时将老胡
抛正。飕飕破空声接连并至,由上而下,刁钻至极,胡彦之狼狈闪躲,回见尘沙
底下空无一物,无论落空的是暗器或箭矢,竟无一遗下,彷佛自行飞走了也似,
不觉发怔:
「……这是什么鬼东西?」
策影也被这瞎射一气的怪异攻击惹恼,奔驰间左闪右避,蓦地脑袋一歪,朝
疾射而来的箭影咬落,「喀!」钢齿交击,迸出毛絮;老胡眼明手快,忙抄住急
旋逸去的「暗器」,入手温黏,竟是只歪颈折翅的麻雀!
不及错愕,先前在狭舟浦外的那股异样闷钝,倏又浮上心头,彷佛连人带马
撞入一团难以名状、若有似无的稀薄水汽,只能靠肤触上微妙的温度变化,依稀
察觉其存在——
疯狂的鸟击猛将青年拉回现实。
胡彦之从不知道越浦城外有忒多麻雀,随处可见的小禽一旦聚集,以百死无
悔之势扑至,竟能骇人如斯!胡彦之手无寸铁,仗着掌力强横,以隔空劲震偏箭
雨般飕飕不停的连翩鸟击。
然飞鸟不比弓箭,无法就施放者的方位预作防范。由四面八方而来的突袭毫
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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