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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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竿迴旋、展开身架,将长近一丈之物,于数尺腾挪间反向送出,速度之快、劲力之猛,如在开阔处全力施为,竹影飕然,直标耿照咽喉!

他俩杀戮多年,默契绝佳,戈卓虽是后发,却几与猱猿之刃同至,欲教耿、染二人难施援手。

染红霞修为本不在二人之下,论招数之精,犹有过之,然而卓、猱这“换手杀人”委实配合得太过巧妙,女郎感应杀气,本能拔剑,右手却在腰畔握了个空,才想起佩剑缴在庄门,但见满眼银烁,“剁虎斤”刃上锐芒激得她微瞇杏眸,钢刃的刺冷触感几乎着体。

千钧一发之际,耿照一拽她皓腕,只拖后了些个,挪移至微,不足以避过呼啸而来的剁骨巨刃,充其量由人头落地,改为削去半身罢了,横竖是个死。

就这诸事不及的毫釐间,染红霞不禁产生了“时间静止”的错觉,心识似脱肉体,瞥见耿郎侧身遮护自己,戈卓为克制他鬼魅般的身法,枪递得更快更绝,照准胸膈之交,无论耿郎如何闪避,须臾间都不足以腾挪开来。

染红霞恨不能身代,无奈身体跟不上心识,见耿郎并掌作刀,斜斜挥出;臂未全抬,竿影已穿入臂围,??差的不是一丁半点。她甚能眺见戈卓的人皮面具下,那闪着残忍笑意的青眸。

(不……不要!)

而奇怪的事情,就在剎那间发生。

戈卓身形顿止,彷佛用尽气力,干冒真气岔走的危险,不顾一切地抽退!猱猿却霍然转身,低吼如伤兽,回刃斩向身后并不存在的敌人。

“嚓”的一声,剁虎斤削断戈卓的钓尖,两人似看不见彼此,戈卓继续后跃,浑不知正撞在结义兄弟的怪刃之上;猱猿全力施为,咆哮着一挥到底,势要粉碎眼前之物!

望着状似静止的时空中,彷佛极慢极缓、极其悠长的种种变化,染红霞只觉茫然无措。

唯一不变的,是耿郎斜斩的一刀,穿过动作奇慢的卓、猱二煞,直到与另外两条手臂相交为止。

那是名身着青布棉袍、白袜黑履的矮小汉子,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

肌肤黄瘦、鬚髮焦枯,格住掌刀的双臂在身前交叉,恰恰挡住面孔,洗旧了的袍袖滑至肘间,裸露的两条细胳膊上掠过一抹乌沉钝光,如铣铜铸铁,光华乍现倏隐,染红霞也不敢肯定是不是自己眼花。

耿照斩于瘦汉两臂之交,迸出“铿!”一声激响,如击钟磬,蓦地时间恢復流动,戈卓左袖被划开一道长长刀痕,及时回神,惊险万状地避开了斩向背门的剁虎斤;猱猿一把将刃尖斫入地面,喘着粗息,原本冷淡的面孔突然现出鲜活表情,惊惧、错愕、警省……纷至沓来,光头上渗出点点汗珠。

而正面挡住一记“寂灭刀”的青袍瘦汉,闷哼飞出,撞倒成排太师椅,撑起扑跌唧唧哼哼,竟无一霎稍止,好不容易连滚带爬,一跛一跛地溜进帘幔里,明明是三人中武功最高的一个,却莫名地滑稽猥琐,染红霞连他的长相都没看清,只记得那身旧布袍。

“……慢……”雷门鹤吐出字音,双目犹瞠,却不敢相信自己倚为臂助的三名义兄弟,竟于眨眼间尽数落败,而他对耿照到底做了什么,居然一点概念也没有。

方才还担心他们杀了耿染,从此惹上镇东将军,现在则转着念头找理由,好让耿照不出手杀自己。

“战虎”戈卓、“山无虎??”猱猿逃出南陵后各有奇遇,武功已不同既往;那始终隐于后堂的青袍瘦汉“暴虎”极衡,更得高人指点,隐有一流高手的架势,若能发挥作用,便毋须花费重金,聘请雷景玄出手。

可惜雷门鹤的如意算盘,到这儿算是完了。

继莲台三战之后,眼前这名少年,再次让雷门鹤认清了自己的愚妄狭隘。

明明眼前形势极坏,他却有种想笑的衝动,直到耿照扶正了掀倒的椅子,好整以暇地坐了下来。一旁染红霞虽露出狐疑之色,最终还是依样画葫芦,安静地坐回原位。

“我说了,今儿我不是来打架,是来同四太保谈事情的。”耿照正色道:

“在我看来,比起什么反贼之类的陈年耳语,赤炼堂之危,是旦夕且死、其巢将覆的程度,四太保实不该将宝贵的救命时间,浪费于拳掌争胜之处。四太保若想好好谈一谈,我人还在这儿。”

雷门鹤不由得迟疑起来。

耿照是慕容柔的人,他的立场便是镇东将军的立场,今日若非为“十五飞虎”而来,代表慕容默许了他雷门鹤继续执掌赤炼堂,替镇东将军府效力。

这种事情,拖下水的人身份越高、权力越大,自己便越安全。试想,若连镇东将军本人,都用得昔日恶名昭彰的“十五飞虎”,往后东海境内,还怕有人重提旧事,欲除“首谋韦逆”么???多年来,令雷门鹤食不知味、睡难安枕的心腹大患,居然就这么露出了一丝曙光,照得明路。

他将少年的成竹在胸全看在眼里,见戈卓随手丢弃半截残竿,猱猿也恢復原先淡漠近乎呆滞的神情,深知二人皆是亡命之徒,心中止有生死,而无胜负,若有必要,他们能同压倒性的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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