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7 / 8)
将他往地上一掼,眦目道:“若非先主,我一家早已不存,就算化成飞灰,今生都不会忘记他的恩惠!你若非这般冷血,愿意坐下来听少主、听主人说你父亲当年的事,你就会知道他是多么伟大、多么善良的人,七大派那帮狗贼加诸在他身上的罪名,是何等不公不义,泯灭天良!”
忽觉脸庞上有异物滑落,信手一抹,才发现是泪。
胡彦之冷冷望着她。
“而你们,不断在坐实那些莫须有的罪名,让沉冤永无昭雪之日,只会越来越骯脏,越来越黑暗……到最后,知情的人死去,你们所犯下的罪恶被人有意无意地加诸在我父亲身上,‘胤丹书’三字终有一日会成为魔头、恶棍,甚至更为不堪的同义词,再无一人能为他辩驳——”
“你……满口胡言!”
“我说的句句属实!”
胡彦之咬牙沉声道:“我父亲是怎么死的?”
“含冤自尽,以一己之死,换取本门上下周全!”
十九娘美眸中燃起悲愤的怒火:“可恨七大派的狗贼,没有一个遵守信诺、堪称为‘人’的东西,不仅不守誓约,更变本加厉追剿门人,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你认之为父为师的,便是这般货色!”
胡彦之不理会她的愤怒,抬眸道:“以我父亲的武功,大可杀出重围,扬长而去,没人留得住他。他却选择横刀自尽……你不觉得这其中充满了蹊跷么?我哥哥说及此事时,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们所谓的‘报仇雪恨’,就是把名字编成簿册逐页杀去,却让真正的罪人逍遥法外,真相永沦,再无人知?”
十九娘为之一愕,激昂的情绪忽冷却下来。
“真……真正的罪人?”
“七大门派即使到现在,里头还是一堆混蛋,坏的比好的多。”
胡彦之续道:“但在三十多年前,事发之际,我父亲早已获得天下人认同,不仅跻身名流,亦能参赞武林事务,甚且为‘六合名剑’候选,地位不在今日的‘文武钧天’邵咸尊之下,犹有过之。
“试问你今日如何消灭青锋照?要罗织什么样的罪名、打通什么样的关係,才能教花石津邵家庄一夕间由白转黑,大家好杀得心安理得,毫不犹豫?这背后若无阴谋,没有手段厉害的阴谋家步步为营,精细操作,却又如何能够!
“你连在挂川寺绑走个紫灵眼都做不好,逼死胤丹书、消灭狐异门的,难道就只是七大门派那帮无能的东西?是怎么样的仇恨蒙蔽了你的眼,才能让你接受这般愚蠢薄弱的说辞,拒绝查清真相,只能靠血腥来麻痹自己!”
“你……讬辞狡辩!我们……没有……不是……”
“这还没完。”
胡彦之锐利的眼神牢牢盯着她的慌乱吞吐,咬牙沉声:“你们拿报仇当藉口,干出如许骯脏龌龊的事来,还有脸提先父?孙自贞关狐异门之仇什么事?天罗香、游尸门,关狐异门什么事?死在阿兰山的那些个无辜流民,又关狐异门的清白名声什么事?”
翠十九娘神为之夺,兀自不肯示弱,矫词强辩:“一统七玄,正为昭雪冤情,不得不取得力量!我等——”
“你们不但没有报仇雪恨的资格,连提‘狐异门’三字,都算辱没了我父亲,更别提还他清白。”
胡彦之平静地打断她。“只要你们继续打着狐异门的招牌干这些下作,永远过不了我这关。你给我记住了。”
十九娘忽想起此行目的,被他一阵抢白,胸中的气馁未散,打是不能打了,又不甘就此放过,咬牙对豺狗打了个手势:“带他回去!”
正欲起身,却见胡彦之一转右臂抽回手掌,迅捷无伦地封了那名豺狗的胁下穴道,反足将人踹得穿壁而出;左首另一名豺狗低吼一声,双掌齐出,胡彦之回臂一扫,抡得那人踉跄几步,嘴角溢红,明显不敌。
“你——”
十九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胡彦之随手解开绷带,无论双手瘀肿或身上金创,竟好了七八成,只余淡淡痕痂;从垫褥中抽出一对新铸的长剑,摇头叹道:“十九娘,你连五帝窟‘蛇蓝封冻霜’的药气都嗅不出,怎么在江湖上混哪!你胡大爷就算四肢俱废,真要想躲起来的话,你手下这些灰孙子八百年也找不着,花五天便拿出手的报告,你也敢信?”
翠十九娘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这明显是个局。然而,就像胡彦之瞭解他哥哥、并总是倚仗这点一样,她第一眼见到这位二公子,便知他狠不下心辣不了手,一辈子都做不了狐异门人。他把江湖当作是一场游戏,要被逼到绝境才知旁人未必如此;至于做为他的对手,则完全没好什么担心的。
一如他在挂川寺,未对任一个金环谷的人下重手。
况且,她在人数上还占了优势。十九娘定了定神,儘量不显出狼狈的模样,慢条斯理道:“二公子专程诱我来此,就为了说这番话么?我会为你转达少主,但不保证他会听。”
这很符合他一贯的天真幼稚,像个哭闹不休脆弱易感的孩子,令人厌烦。
胡彦之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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