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1 / 11)
第九四折故国应在,蟾魄依稀
「皇后与佛子携密诏来对付慕容柔」的谣言,自凤辇离京起没一天止歇过,
早已在东海各处传得沸沸汤汤,堪称街谈巷议的热门。其中谬处,就连初涉官场
的耿照都知道:慕容柔经营东海既久,麾下十万精甲,砺兵秣马日夜操练,当世
能抗手者,不过西韩北染而已。皇上一纸诏书能拔去镇帅,在平望都拟旨盖印便
了,何必劳动皇后佛子跑一趟东海?这是无知百姓才有的妄念。
须知政事繁复,牵连甚广,天子也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戏文里一人独立、
为所欲为,阶下臣工尽皆俯首的画面,多半只有在野台才能看见。
任宜紫之言似与流蜚相契,坐实了「皇后此番为镇东将军而来」的态势,但
耿照一听便知不对。全东海若只一人与皇后的安危休戚相关,那人便是慕容将军
;这张名单上若有余白,怕得再拉上迟凤钧大人。她说得出这番话来,只代表一
件事。
「你……也不知道皇后娘娘到哪儿去了,对罢?」耿照忍着笑,正色道:
「她离开的时候,并未同你说要去哪儿,是不?」
任宜紫心中「格登」一响,高深莫测的笑容凝在脸上,暗自咬牙:「哪来的
死小鬼,怎地什么事儿都像瞒不过他的眼睛?」兀自端着架子,强笑道:「你胡
说八道什么?我乃皇后娘娘的亲妹,是受了她的请托,才在这儿守护凤阁的安全。
我不知道姊姊的下落,难不成你知道?」
耿照心想:「你这不等于承认了自己不知道么?」从容道:
「日前金吾郎大人趁夜将皇后娘娘送离栖凤馆,我命山下骁捷营于、邹两位
统领派人日夜监视,不见有车辆返回,料想娘娘迄今未归,十分担忧。」他这话
后半截是真,当夜与任逐流交手后,对这位金吾郎大人颇为上心,的确交代驻守
阿兰山下的于鹏、邹开二位,严密监视夜间车行进出,但当时并未与皇后联想作
一处。
如今见了凤阁的情形,转念一想:如非皇后,何人需要任逐流亲自护送?顿
时明白当夜那名披着连帽大氅、身形曼妙的夜行丽人,必是袁皇后无疑。
任宜紫不明所以,睁大了美丽的眼睛,被他唬得一愣一愣。
其他水月弟子如黄缨、采蓝等,往往是两三年才回一次家,她却是年年往平
望都省亲,少则一月,长也有待上两三个月的;遇皇上圣诞,又或中书大人寿辰,
少不得又要回京,经常不在东海。
中书大人任逐桑在府中不谈国事,对总领东海的镇东将军,任宜紫的印象与
大部分京中百姓一样,多由茶馆弹评而来,没能领教过这位书生将军的厉害,只
当作是说书人胡乱吹捧的人物。此际不禁咋舌,暗忖:「叔叔与姊姊自以为天衣
无缝,不想早被慕容柔盯上。」气势一馁顿觉无聊,没好气道:
「你们忒厉害什么都知道,还来这儿做甚?拆房子立威么?」
耿照正色道:「怎么会?将军大人也担心皇后娘娘的安危呀!再说了,三日
后论法大会即将举行,届时娘娘若仍未归来,这会还要不要开?将军多次求见,
均见不得任姑娘之面,才让我来看看。」
这谎撒得破绽百出,幸而任宜紫对官场所知有限,一想:「原来镇东将军多
次求见,是为瞧我来着。」顿觉自己尊贵不凡,毫不逊皇后姊姊,得意得快要撅
起小屁股来,怒气略平,摆手道:「你回去同慕容柔说,姊姊不在,还有我呢!
穿戴上凤冠礼服,哪个敢说不是皇后?叫他别担心,管好自己的事儿罢。捞
什子论法大会,不就是坐着听大和尚念念经么?」
耿照听得快晕过去,面上却不动声色,拱手道:「是,在下一定替姑娘传话。
是了,那块金字腰牌,可否请姑娘还给在下?」
任宜紫明媚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转,随手将腰牌塞进襟口,手足并用,从床头
爬至榻尾,笑道:「你本事忒大,来拿呀!」
她笑起来脸泛桃花,明艷不可方物,薄纱裁製的晨褛下仅着了条粉色肚兜,
掩着一双精緻鸽乳,巴掌大的腰牌塞进乳间,自无深沟可入,随着身子前倾,兜
缘内隐约可见双乳尖尖,细垂如蕾,酥滑的乳间、腋下都捂着汗,浓郁的异香融
融沁出,别有一番诱人滋味。
耿照屏息凝神,眼角瞥见一物,身形微动,人已掠至窗边,拾起同心剑还入
鞘中,连那奇特的簪剑也插回剑柄底部,道:「任姑娘,不如我们一物换一物,
你待如何?」左臂平举,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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