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1 / 10)
第八十折火元之精,化修罗场
赤炼堂总坛位于越浦城西三十里,酆江一条小支脉流经此处,曲折的河弯切
割地形,形成一大片浅水湖。湖塘沿岸生满名为「满江红」的水生蕨类,其叶如
羽,浮水如萍,每到秋冬转为艷丽的朱紫,染得湖面一片红,地名「血河荡」由
此而来。越城开浦之初,雷家以马担帮(码头苦力)起家,而后插手漕运,狠捞
了一笔,遂在血河荡营造水寨,做为装卸货物的转运地,极盛时湖面上舟楫相连,
帆影接天,每日有数千、乃至数万人在此地吃饭干活,水手舵工的呼喝声响彻云
霄,商家林立、车马川流,俨然自造一镇。
后来,随着船运发展,小小的河泊难消化惊人的吞吐量,重心渐移到离越浦
河港更近、交通更便利、腹地更广大的地方,如今光是越浦左近,赤炼堂便设有
五大转运使,各有各的码头,血河荡的袓业脱去了繁盛的商港码头色彩,成为堡
垒似的象征。江湖上说起血河荡的「风火连环坞」,谁都知道是固若金汤、易守
难攻的要塞,龙潭虎穴不过如此。
城内的人工运河之上,泊有一艘赤炼堂的平底沙舟,连七宝香车都能直接驶
上甲板。耿照等人登船后沙舟起锚,就这么大剌剌开出越浦,水道上虽设有专门
检查船隻的河舶务,但赤炼堂乃东海水道的真主,插了风火旗的船舰,河舶务的
官员连拦都不敢拦,遑论登船检查。
雷腾衝脚踏船头,回眸冷笑,似是对耿照说:「你的将军腰牌只在陆地管用,
一旦下了水,还不都归我们管?」三人形势孤立,除了手中的人质,能仗恃的只
剩耿、染两人的武艺。
从越浦往血河荡是逆水行舟,须藉助划桨张帆之力,沙船缓缓航行,不多时
便离开了宽阔的江面,驶入支流,夹岸满满的芦苇沙洲,本已狭小的河道更显窘
迫,远方接天处矗着一座苍郁的山头,若继续往前,终不免要撞上。
沙舟放下船帆靠向河岸,桨手仍卖力划着。领航的艄公发一声喊,左舷抛下
竹篾编成的索状纤藤,岸边数十名精赤上身的纤夫拾起纤藤上的大绥(拖带),
绕着身子往肩头一挂,呼喊着向前拉。
船首轧着激昂的白浪衝过浅滩,转入一处形如眉月的河弯,原来那青翠的山
头即为月牙边角,膂月凹入部建有大片壮观的船坞水寨,高高低低的建筑髹着黑
漆,插满红白相间的三角旌旗,迎风猎猎,令人肃然起敬。
耿照心道:「此地,便是名震东海的「风火连环坞」!」岁月流转,昔日的
湖荡早已淤成了一弯月眉,码头下的水面依然能见成片的「满江红」,然而在这
个季节看来直与浮萍无异,还不如夹岸的茂密苇丛惹眼。风火连环坞最大的码头
直通校场,校场上遍铺青砖,汉白玉的阶台前置了张九龙座,十把狮头椅分列两
旁。
耿照抬望阶台,看着依山而建的宏伟厅堂,再看看前头的七宝香车,虽然置
身险地,却忍不住一丝好笑:「敢情车驶不进大堂,集会都改在校场上了。」
殊不知赤炼堂的总瓢把子雷万凛隐居多年,不问世事,名义上虽由四太保「
凌风追羽」雷门鹤总理帮务,实则谁也不服谁。这片依山傍水的建筑最早沦为义
子们的角力战场,往往跨过一道门墻,院里的天日就不一样了,聚会时谁也不入
谁的厅门,唯恐有诈,索性在校场上说事,反正这样的机会也不多。
耿照等人一下船,就被数百名赤炼堂弟子包围,人虽规规矩矩分立在两排狮
头椅后方,相隔有数丈之遥,然而近千隻眼睛虎视眈眈,只待上头一声令下,随
时便要扑上来。
押后的雷腾衝道:「就在这儿说罢。老十,唤你院里人把解药拿来。」大剌
刺往第六把狮头椅上一坐,翘起二郎腿,再不肯走了,一边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染
红霞结实健美的腰臀长腿,喷啧道:「不坏,真不坏!」
十爷院里的心腹闻讯,连忙携了只锦盒来,雷冥杳远远见着,提起余力尖喝
:「慢……慢!」瞪着耿照:「剑……剑……」寥寥几字说得满头大汗,可见毒
药之厉害。
崔滟月也是奄奄一息,白着脸摇头:「剑……被他们抢走了。我哪儿……哪
儿来的剑?」雷冥杳挤出一抹冷笑,咬牙道:「那……那好,一翻……两……」
用力吞了几口唾沫,似将晕厥。
给他拿解药来的乃是一双妙龄女郎,姿容亦佳,见状齐道:「……十爷!」
雷冥杳睁眼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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