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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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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这念头飘然而起时,另一段场景却如一阵风般吹进了他的脑海,将那本就不甚笃定的念头吹到了一旁——

那是宋野城和左鉴清讨论案例时的场景。

“在想什么?”沉默前行了许久的宋野城忽然轻声问道。

江阙倏然回神,下意识地扭头看去,刚好迎上了宋野城好奇又探寻的目光。

短短刹那间,他心中的天平晃晃悠悠地左右摇摆了几下,终于,微微偏向了某个方向——

也许,就算暂时不能和盘托出,也可以尝试着稍作暗示?

“我在想左鉴清说的案例。”他道。

晚上在餐桌上聊起案例时,江阙基本全程都处于旁听状态,从头到尾也没发表什么观点,以至于宋野城还以为他不是很感兴趣,所以此时听他主动提起,不由略感意外:“怎么还在想那个?是发现了什么问题?”

“那倒没有。”

江阙收回目光,微微垂下眼帘,似乎斟酌了一下措辞,然后才缓缓开口道:“我只是在想,通常我们听到这类案例的第一反应总是以‘当事人在说谎’为前提,把案例作为悬疑推理去分析破案线索,这种思维方式会不会有点先入为主?”

宋野城稍稍一愣,便听江阙继续道:“就拿‘鬼魂鸣冤’的那个案例来说吧,你听完后立刻就提出了‘他是不是目击者’的质疑,之后也一直在试图证明‘他和凶手认识所以才能预知凶案’。而左鉴清也是一样,他除了提出质疑外,还在叙述过程中多次使用了‘他声称’、‘他坚称’、‘拒不承认’、‘据他自己说’这类明显表示主观不信任的词,显然也是从一开始就偏向于认为当事人在说谎。”

听到这里,宋野城忍不住将他和左鉴清讨论的细节在脑中回忆了一番,发现确实正如江阙所说,与此同时,他也似乎预感到了江阙想表达的意思。

果然下一秒,江阙便已话锋一转:“但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有那么一丁点的可能,他们并没有在说谎,而是已经如实相告,只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相信而已?”

这一刻,宋野城终于明白了江阙在餐桌上没有参与讨论的原因——他并不是不感兴趣,相反,他其实听得很仔细,但却因为宋野城和左鉴清一直在以质疑的立场进行讨论,而这种立场他无法认同,所以才礼貌地保持了沉默。

说出最后一个字的同时,江阙已经再次扭头望向了宋野城。

不知是不是错觉,宋野城竟觉得自己在那双眼中看到了一丝几乎可以称得上忐忑的情绪,仿佛他是下定了很大决心才试探着说出这番话,而自己接下来的回答对他而言至关重要。

这个判断让宋野城没有立刻开口,他沉默着思量了许久,认认真真把这问题在心里问了自己一遍——

通灵,预知,穿越……诸如此类。

如果有“亲历者”对我“如实相告”,我会选择相信吗?

半晌后,他终于严谨地得出了答案:“我不否认这世上一定存在某些科学暂时无法解释的现象,但在我保持现有认知水平的前提下,如果有一天我相信了类似的故事,那应该只会是出于两种可能。”

江阙没有说话,静静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第一种可能是,故事中所有引起我质疑的细节都得到了完美的解释或证明,让我再也找不出不信的理由。”

江阙理解地点了点头:“第二种呢?”

“第二种……”

宋野城微微拖长了语调,转头望向他,深邃眸光中多了些恍若温柔的意味:“那个对我说故事的人,让我从心底里就想要信任,所以哪怕他口中的‘真相’再离奇,我也愿意试着去相信。”

夜风渐起,葳蕤草木发出沙沙轻响。

皎月穿过重重云层,将清辉洒进了二人对视的眼底,也将那萦绕耳畔的话语浸染得既像是婉转隐晦的蛊惑,又像是暗含深意的期许。

良久,江阙终于收回视线,在那温柔目光里轻轻点了点头:“好。”

永泉

后半夜下起了雨。

不知是不是因为白天思虑过多, 江阙整夜都陷在光怪陆离的破碎梦境中没能睡太安稳,以至于第二天醒来时脑子都还昏昏沉沉。

洗漱完下了楼,他发现豆子不知什么时候来了这边, 此时正跟宋野城相对坐在客厅沙发, 围着茶几上的一堆文件低声交谈。

“哎?白老师醒啦?”豆子见他下来热情地打着招呼,又指了指厨房方向,“我给你们带了早餐,你看看有没有爱吃的?”

“哦,谢谢。”江阙应了一声,示意他们继续忙,先去角落给白毛添了些食水, 然后才转身往厨房那边走去。

豆子带来的早餐很常规,都是些常见的粥汤面食和果蔬沙拉,基本不存在什么爱吃不爱吃的问题。

江阙接了杯水回来, 在岛台边坐下, 随便在那一堆餐盒上拿了碗豆脑端到面前,正准备打开盖子, 忽听宋野城遥遥提醒道:“下面那盒是甜的。”

江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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