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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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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尔霍文斯基(二)

费渡在医院躺了两个多月,大概把他一辈子的睡眠都补全了,着实是有点睡多了。这天他好不容易被柔软的枕头激起一点困意,却又跟着「心猿」和「意马」轮番折腾了一圈,一躺下就有些心绪难平——尤其心猿意马的对象在旁边睡得十分无邪。

他只好调整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闭目养神,心里开始走马灯似的想事。想他一直追查的,想他下一步要怎么走,想他和骆闻舟透露出的、与仍然隐瞒的……诸多种种。

郑凯风车上那颗突如其来的炸弹,不仅是让费渡在生死边缘走了一圈,也多少打乱了他的计画。

比如因为他住院,画册计画不得不临时换了个联络人。新的联络人显然是为了混学分才临时顶上的,除了跑手续拿资料,基本不到市局来,这段时间市局又因为周家的案子忙得团团转,「画册」的整个建檔工作基本是停滞的。

再比如,周氏这案子一出,「那些人」猝不及防地在公众视野中露出了狐狸尾巴。虽然他们最后用上非常低级的「杀人灭口」手段,总算把事情圆上了,能让市局勉强拼凑出一条证据链结案,但有心人恐怕都有了自己的疑惑和猜测。

当然,这对费渡来说也未必是坏事。

可惊动了公权力,同时也意味着,他想像原定计画一样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掉「那些人」,难度大大增加了。

还有……

还有骆闻舟。

对了,放下那些纷繁复杂的中长期计画姑且不提,眼前还有一件迫在眉睫的「琐事」让费渡两难——他今天莫名其妙地在骆闻舟家住下了,明天又该怎么办?

他是要稀里糊涂地在这住下?还是快刀斩乱麻地告辞走人?

费渡天生会独处,后天又学会了鬼混,可是从来没有人教过他什么叫做「长期、稳定」的关係。

一想到这当中种种不便,还有未来巨大的不确定性,费渡心里就无来由地涌起一阵焦躁,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还没撬开手铐、光着脚跳窗户逃走。

不过幸运的是,就在费渡不堪满腹千头万绪折磨的时候,他受了伤的后背和胸口突然一起发作起来,疼痛打断了他纷乱的思绪。

费渡一时有点喘不上气来,他于是悄悄地把压在身上的被子掀起了一点,然后习惯性地翻身平躺,把气息拉得绵长而平静,像安睡一样挨着这疼痛。

费渡非但没有声张,反而暗地里鬆了口气——他热爱病痛,对于他来说,身体上的痛苦有时就像一针强效镇定剂,他在专心对抗痛苦的时候往往能摒除杂念,甚至让他产生某种满足感,控制慾得到最大程度的释放,是件很上瘾的事。

费渡在这种半窒息的疼痛里终于停止了半宿的自我折磨,伴着一身冷汗渐渐放鬆,开始有了点稀薄的睡意。

可惜,就在他快要战胜失眠的时候,骆闻舟又让他功亏一篑——那货可能是怕他睡不好,自以为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打开了费渡的手铐。金属机簧「咔哒」一声,在一片静谧中分外刺耳,一根针似的戳在费渡好不容易聚集起的睡意上。

费渡:「……」

真是太感谢骆师兄的「体贴」了。

骆闻舟好像也懊恼于这动静有点大,在黑暗中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观察费渡的动静。

费渡闭着眼装睡,然而越装睡,神经就往往越活跃,几乎要挑起探戈来。

好半天骆闻舟才观察完毕,蹑手蹑脚地重新回到床上,床垫传来微微的震动,费渡鬆了口气,那位总算消停了。他把自己绷紧的四肢重新放鬆,同时漫无边际地想着:与人同床共枕就这点不好,「运动」完闭眼就能睡着还好,一旦稍微有点失眠,旁边人翻身喘气都是打扰,尤其骆闻舟的存在感还那么……

存在感很强的骆闻舟又有窸窸窣窣的动静,烦人精这回翻身要起来。

费渡在啼笑皆非之余,真是有点小崩溃,很想一鎯头敲晕骆闻舟,再敲晕自己。

骆闻舟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在扰人清梦,他双手撑在床垫上,直起上半身,藉着夜色中的微光,探头端详着费渡的「睡颜」,看了一会,他实在没忍住,凑过去轻轻亲了费渡一下,然后轻手轻脚地把他扒拉到了怀里——这些事只能趁费渡睡着偷偷摸摸的干,否则这小子指不定又要得寸进尺。

费渡:「……」

他像尸体一样任凭骆闻舟摆弄了一阵,那方才已经觉得扰人的呼吸声这回直接贴在了他耳根,起伏的胸口紧贴在他后背上,两套被子閒置了一套,姿势分外拥挤。

费渡无奈地想:「算了。」

「算了」这俩字就好像一个魔咒,效果立竿见影,乍一从他心里生出,週遭一切烦扰顷刻就尘埃落定,费渡居然是一宿安眠。

不过他睡得安稳,却是被吓醒的。

骆一锅清晨六点,准时从第一觉里醒来,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于是猫爷张牙舞爪地伸了个大懒腰,头晃尾巴摇地一哆嗦,将全身的炸毛抖回原位,它例行公事地在「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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