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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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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土豪酒店,」郎乔突然说,「他们家自助餐厅不是高冷得什么一样么,怎么半夜三更还营业,还……还送外卖?这么亲民!」

「吃都堵不上你的嘴,」骆闻舟额角迸出了两条小青筋,「哪他妈那么多问题?不想吃就干活去!」

郎乔端详着骆闻舟的表情,死去多年的少女心没有征兆地诈了一下尸。

她仔细一想,这么「鸳鸯蝴蝶派」的一顿夜宵,彷佛确乎不符合骆队「煎饼果子热豆浆」的居家风格,一个全新的思路涌入了她的脑子,郎乔脱口说:「等等,不会是有人想泡你,特意送来的爱心晚餐……哎哟!」

她的脑门被骆闻舟用纸团砸了个正着。

骆闻舟装聋作哑地强行忽略了关于夜宵的话题,在扑鼻的食物香气中,他面不改色地接上了自己方才被打断的话音:「你们一边吃我一边说,我现在需要各位分成两组,第一组从失踪儿童信息平台上整理本市各辖区、各县区所有儿童失踪案檔案,主要关注这些失踪儿童的性别、年龄,失踪时的体貌特征,与当时的案情简述这四项,依这个顺序,咱们从粗往细筛查一遍——时间先限定在最近两年。」

陶然问:「你怀疑曲桐不是第一个?」

「嫌疑人漫长的追踪做得不露痕迹,并且在突发情况下不惊不慌地带走了曲桐,说明他们当时目标很明确,就是跟踪绑架,不存在突发性和激情衝动,我觉得曲桐绝对不是第一个。」骆闻舟沉声说,「既然我们找不到现在的证据,那就找以前的——第二组,我要你们去挖苏落盏、苏筱岚和许文超这两代人的所有资料,成绩单、账户、通讯记录、个人电脑等等设备,全部都要彻查。」

这两项任务有如两座大山,用脚脖子听都能听出巨大的压力,五行山似的镇在众人头顶上,一时间记笔记的记笔记,低头吃东西的低头吃东西,连美味的夜宵都跟着沉痛了起来,再也没人顾得上探究这顿饭的真相了。

骆闻舟隔着餐巾纸抓起一隻烤鸡翅,三下五除二把那鸡翅啃得跟蝗虫飞过的稻田一样:「都是体力活,补充完体力就行动,小郎来做彙总。」

「老大,那个苏落盏不再审一审了吗?」

「没用,」骆闻舟说,「对付大人,你可以激他、吓他、诈他,但那个苏落盏……你坐在她对面,她心里根本不把你当同类,说不定在她眼里,人跟羊没什么不一样,都只是猎物和食物。再说她太小了,证词只能作为参考。这事还是要做得扎实一点,二十年前那桩案子的受害人的家属现在还在楼道里,谁也不想把这件事拖到我们退休的时候吧——速度点。」

这种枯燥的文字整理工作,完全无法激发人的肾上腺素,凌晨时分尤其令人昏昏欲睡,得靠劣质咖啡才能强打精神。所有走失儿童的信息记录都十分简洁,男孩女孩、多大年纪、在什么地方丢的、怎么丢的……至于那是个什么样的孩子,喜欢什么,脾气怎样,家里还有什么人每天在噩梦里醒来、打算用余生沉浸在没有希望的寻找里——就都不会体现在纸面上了。

把所有悲剧罗列在一起,就像是灾难中死难者的碑文,又触目惊心、又冗长无味。

转眼天就亮了,会议室里堆满了空咖啡罐和烟头。

「女孩,年龄在9到14岁之间,无故走失后至今毫无音讯的,排除掉留了书信自己离家出走的以及后来找到尸体证实死亡的案例,去年总共有三十二起,前年是三十一。考虑到体貌特征,删去发育较早、长得比较像大人的孩子,以及尚未进入青春前期,看着像刚还完牙状态的,去年的案例总共有二十六起,前年是二十起。」

骆闻舟把茶水倒在湿巾上,擦了一把脸:「那加上碎花裙这个特征呢?」

「去年一共七起,前年是八起。」郎乔抬起头,周围的同事各种哈欠连天,只有她被电脑屏幕的萤光映得脸色发白,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全然没有一点睡意,「骆队,你们要不要看看?」

她把笔记本连上了会议室的投影仪,一打彙总的照片打在了白布上,陶然打了一半的哈欠活生生地憋了回去——

十五个女孩子,或许单独拿出来看,谁和谁长得都不像,可是这样罗列在一起,她们身上的特征却奇异地被无限淡化,唯有那种介于女童和少女之间的微妙气质凸现出来,格外统一,乍一看简直分不清谁是谁!

陶然喃喃地低声说:「不会吧……」

那些女孩子好像洒在地上的一把干花,被淹没在海量的儿童失踪案信息中,渐渐成为故纸堆里积压的一部分未结案件,杳无踪迹,如果不是偶然,谁也发现不了那是一根藤上长出来的。

那是灿烂阳光下,藏在密林里的一株有毒的籐条,它根系庞大、枝蔓悄然,像一张隐形的网,仅仅露出冰山一角,已经叫人不寒而栗。

「往前翻,」骆闻舟说,「查前十年……不,前二十年,一直追溯到当年莲花山那连环绑架案时期!」

费渡一早叫人送来了换洗衣服,把自己整理好,让助理开车送他到了白老师家里,开门的却是一位中年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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