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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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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渡曾确认过她的背上没有留下伤疤,美玉无瑕,最称他心意。

檀檀对骑马有阴影,怯生地不愿靠近,贺时渡不屑的嗤声一笑,檀檀忍不住道:「明明是你害我不敢骑马,你你没有资格嘲笑我的。」

「我给你牵着,这次绝不丢下你跑去睡觉。」

檀檀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信他。

草原上的风光是她不曾见过的壮丽,这里的一木一石都蕴含着自然的灵性,放眼望不到天地的尽头,檀檀在马背上很快就放鬆下来。

她穿着一身胡服短打,褐色的皮靴踩在脚蹬上,脊背挺直望着远方。

阳光直射在她的侧脸上,风中飘起的髮丝被染成了金色,她眼珠的颜色也成了透明的金色,那里总是盛着许多直白的情意,有对故国的哀思,有对她娘亲的怀念,也有对他的恨这一瞥让贺时渡觉得她长大了一点。

他起了坏心思:他是有多无趣才会牵着马陪她漫步?草原上的平野千里,是用来疾驰的。

「抓稳缰绳。」

檀檀怕摔,他说什么都照着做,不敢有丝毫鬆懈。

马尾受了一记鞭子的狠抽,马儿扬起前蹄就向前奔去,檀檀尖叫的声音在风中渐远去。

他也跃上自己的马背,向前追去。

草原上的马在没有地势阻碍的大地上奔腾惯了,一没了约束就恨不得跑到筋疲力竭。迎面而来的风刺得檀檀睁不开眼,模糊之间她看到百步远的地方是一片湖泊。

她大喊着「救命」,但广袤天地间,只有那坏心眼的贺时渡一个人。

她的呼救声顺着风传到贺时渡耳中,这声音像一根绳子,随背着檀檀的那匹脱缰的马,突然抽紧他的心。

他夹紧马腹疾驰追赶,檀檀的马已经跃进湖泊了,他熟悉这水有多深,供养雁北草原的圣水,亦淹死过许多人。

「檀檀!」

他喊出她名字,用了最大的力量挥鞭抽打马尾。

檀檀不会泅水。

她脑海里一片空,不知是该抱着这匹马不放,还是鬆手坠入水中。

千钧一髮之际,她骑着的这匹马高举前蹄后仰,将她甩出半空。

她想,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小时候从马背上摔下来的阴影又将她笼罩,她的阴影总是随着时间的扩散得越广。

坠地一瞬,她并未察觉有什么疼痛,等回神过来,才发觉自己的手脚都被紧紧抱着,她动不了,他抱得太紧了。

「还不从我身上滚下去?」

「你你抱着我呢,你先鬆开手。」

方才生死间的惊魂动盪叫她面色惨白,不说话的时候嘴皮子打颤。

贺时渡嘶了声,他抱着她滚下草坡时,后背和手肘被砂石划破了。

檀檀一被鬆开,就退了好几步远,她腿也在打颤,退了几步就跌倒在地上。

贺时渡才扶着膝盖坐起来,肩上就挨了一记石块敲打。

「你你」檀檀惶恐得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你你你要杀杀我!」

他站起来,拍拂去衣上尘土,很快恢復不可一世的样子,用轻慢的语气与她道:「我就是要杀你。」

邺城老居民

宫里来人带平昌公主入宫时,时复看见了。皇宫是她的家,她要回宫,没人能拦她。

巍峨的皇城是平昌公主长大的地方,年幼时的高墙飞廊,如今依旧高不可攀。

皇帝面色沉凝,见到她这个昔日的掌上明珠,也并未有丝毫放鬆。

平昌公主跪下问安,皇帝很久都没让她起来。气氛肃重了良久,皇帝将一封书函扔向平昌公主面前,上面写的是贺时渡以可汗之礼厚葬慕容裘一事。

平昌冷笑:「父皇,大司马所为您拿儿臣撒气做什么?」

「他是你的驸马,你当把他给看住了!」

平昌从不觉得贺时渡是自己的驸马,除了洞房那夜同床共枕有过夫妻之实,二人平素都不大碰面。

皇帝觉得杯中茶水都索然无味,浅尝了口便将茶杯砸向桌面:「贺家兄弟枉顾皇命,擅作主张,传命廷尉前往南池捉拿贺时复!」

平昌蹙眉道:「父皇三思,大司马手握南北兵马司,朝中以车骑将军为首的武将皆听命于他,今江山未定,还动不得南池。且他其人行事总与旁人不同,若我们拿贺二爷威胁他,不知他会做出什么举动来。」

皇帝这口气还是被平昌公主劝了下来,临出宫前皇帝道:「去东宫看看你阿弟吧,前些日子李妃薨了,他很颓靡,你也知道,你阿弟一直将李妃当母后的。」

平昌公主行了跪安礼,便走向东宫的方向。

东宫里鸦雀无声,一片死寂。婢女匆忙拦住她:「公主,太子现在不便见人。」

「我是他亲姐姐,大秦的嫡长公主,为何见不得他?滚开。」

婢女毕竟不敢真正拦她,平昌公主踢开内室的门,里面的乌烟瘴气令她犯呕,透过烟雾,她看清了两个伶人正在服饰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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