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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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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院小憩,连城私见

顾晏醒来时,已是天亮,宿醉后尚有些头晕乏力,不等他开口唤人,床幔就被揭开。

阮荞已经换了一套衣裳梳妆完毕,打了床幔起来,把热水端到床边的小凳上,拧了帕子为顾晏擦脸,就如以往每次顾晏应酬醉酒回来第二日懒床时一般。

顾晏擦了脸才觉精神一振,掀了被褥坐到床边,任由阮荞服侍。

他身上的中衣有些皱了,还带着些残余的酒味,在被子里捂了一夜着实不好闻,幸而每逢出门做客都会里里外外备上一套干净的替换衣物,阮荞连忙取了来给他换上,穿好衣裳后,顾晏自觉地坐到梳妆台前,等着阮荞来给他束髮。

如琴奉了热茶进来,又手脚麻利地收拾了换下来的衣物,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阮荞手握象牙梳站在顾晏背后,耐心而轻柔地将顾晏的头髮梳顺了,又用熏了沉香的细软棉布为他擦拭了一遍,才将他的髮束好,为他带上玉冠。

水银镜清晰地映照出一双璧人,男子俊逸清朗,女子静美婉约,无疑是天作之合。

阮荞细緻而温柔地为顾晏束好发,戴上白玉冠。

顾晏起身,银白的外袍将他的容貌衬托得越发出尘,漆黑的一束长发直直地垂坠在背后,他的身材高挑劲瘦,行动时衣袍飘逸,犹如谪仙,遗世独立。

阮荞服侍顾晏穿戴完毕,如琴也适时进屋来回话:“世子殿下派人来请三爷和少夫人用膳。”

两人随来人去到摆膳的院子,赵炽和阮连城已经坐在园中席上等候了。

顾晏两人刚到,就听见主人赵炽笑着问候道:“两位歇息得可还好?”

顾晏面色平静地点了点头,与阮荞相携入座。

因几人前夜都醉酒晚起的缘故,今日的膳食安排就有些不早不晚,恰逢今日帝后赐了新鲜鹿肉和南边刚刚送至的河鲜,赵炽索性让人安排在室外,办一桌炙鹿宴,鹿羔子的肚腹油脂丰富肉质细嫩,被刀工极好的厨子片得极薄,平平展展地一片,刷上秘製的酱料,放在烧得滚烫的石板上,极高的热度与生肉接触的一剎那,就发出“滋滋”的炙烤声,深红的肉片一肉眼可见的速度蜷缩起来,颜色也变成浅红,并伴随着浓郁的肉香。

烤架的对面架着一隻砂锅,锅里白气翻滚,一旁的桌案上,厨师正在整治一条鲥鱼,鲥鱼鲜美但刺多,这人手法娴熟地去鳞,去鱼刺,不一会儿就将整条鱼的鱼刺剔净,接着开始片鱼,准备生滚鱼片粥。

阮荞昨日宴席上本就没有吃多少东西,晚间又耗费了大量的体力,这会儿闻到炙鹿肉和白米粥的香味,顿觉腹中空空,亟需美食的抚慰。

好在席上备有糕点果品,能稍稍垫一垫,两位大厨动作也利落,很快就为四人分别呈上鱼片粥和炙鹿肉,膳房的其他精緻小菜也开始流水一般呈了上来。

在世子府用完膳,阮荞与顾晏回到顾府已是午时了。两人午后在自己的小院里修整了一番,晚膳与家人一同吃了,又去顾母屋里问安。

陪着顾母说了会儿话,阮荞和顾晏从正院出来,两人并肩走在路上说着话。

“听母亲方才的意思,今年咱们都要回惠城祭祖?”

阮荞与顾晏成婚时适逢顾家宗祠大修,并未亲至祭拜,只是託了家人将她添到了族谱上,第二年的寒食节,顾晏受命南下,更身中蛊毒生死不知,新妇祭祖一事自然就拖了下来,如今顾晏身体康復,朝中也风平浪静,徐氏便将祭祖一事提了出来,带阮荞入宗祠祭拜是其一,因顾晏遭了一场生死大难,徐氏也想祭拜先祖祈求庇佑。

刚成婚那阵子,阮荞还十分期待祭祖之行,希望在顾家先祖的见证之下与顾晏许下盟誓,白首不离,可后来发生的种种,让她对祭祖一事生出些许抗拒,她已经背叛了顾晏,怎么还能在祖宗牌位下说出那样的誓言?

顾晏不知阮荞心中的纠结,点头道:“母亲一向比较重视祖宗祭祀,去岁宗祠大修没能祭拜祖宗,后来我出了事,母亲一直心怀不安,今年是一定要去的了。”

阮荞闻言便知此行大概是板上钉钉不会更改了,便说:“那不知到时会走陆路还是海路。”

惠城位于京城东北方三百余里,临着东海海湾,走陆路或海路都一样方便,只是云氏临盆在即,顾府一行人北上惠城时孩子也才将将满月,对大人来说不算遥远的路途,对于襁褓中的幼儿来讲可就不一样了,陆路始终颠簸,不如坐船平稳,阮家有两艘远洋海船,冬季一直泊在直隶府的港口,若是装顾家一行包括随性的下人和箱笼,一艘也就足够了。只是方才徐氏只是起了个头,并未说死,阮荞心里又装着心思,才没有提起出行这一节。

顾晏知阮家有船,也想到阮荞的顾虑,便说:“娘子不妨去问问母亲的意思,母亲一定会夸你想得周到。”

阮荞听他打趣自己,便瞪了他一眼,道:“那我明日去问问母亲,也好早作准备。”

第二日顾晏早早地就去上朝了,阮荞也按着时辰去徐氏处问安,顺便将事跟徐氏说了,徐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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