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1 / 2)
事情查来查去成了一团乱麻,根本查不清楚谁是幕后凶手。
先帝失去挚爱震怒之下,将牵涉其中的人全部迁怒,皇后和太子被废,二皇子被斥,其余宫妃数人均被杀被废。孟娘娘受此牵连,为护孟家,自能自裁以证清白。
孟家因此事同样遭到先帝厌弃,但孟家到底有兵权在手,朝中威望显扬,先帝虽然厌弃,却不敢发落太过。之后三年,边疆战事起,又不得不重新起用。
在众多皇子和宫妃均被牵扯其中,不是被废便是被先帝厌弃之后,身为六皇子的今上却一身污泥不染的从中显了出来,渐渐成了兄弟之中的领头羊。
那时孟季廷便知,皇位最终只会落入此子之手,不会再有第二人。
先帝自李贵妃和八皇子死后,性子越发暴躁多疑,又沉湎酒色、宠信奸佞、拒纳忠言,听信假道士所言,可以用童男童女献祭做法,令李贵妃和八皇子起死回生,弄得朝纲不稳、朝臣怨声载道。
之后,当时的六皇子对孟家礼贤下士,请求孟家的支持和辅佐。那时的情景,孟家无论是从自身家族未来考虑,还是为稳定朝堂考虑,都只能选择辅佐今上。
青槿埋首在膝盖里,哽咽道:“那幅生出如此多事端的刺绣,就是出自庄家吧?”
当年庄家在江南经营十几家绸缎庄和布行,是江南富商。在父亲手上发展经营起来的撷芳阁,是江南最闻名的绣坊。
绣坊内请来全江南手艺最好的绣娘,坊中所出绣品无出其右,江南的普通人家甚至豪族均以得到撷芳阁出品的绣品为荣。
父亲有壮志凌云,总想要把庄家的生意发展得更大一些,再大一些,甚至想把庄家的生意做到天子脚下去。
在江南,有庄家几代经营积累出来的根基和人脉,生意能够稳如泰山。但出了江南,父亲空有手腕,没有合适的足以庇护庄家生意的靠山和人脉,仍然是寸步难行,父亲几次试着想将生意往外发展,均都铩羽而归。
后来,一位少年公子到了庄家,那是位对庄家来说想象不到的贵重人物。他向庄家定製一副双面刺绣,言明是要做成屏风送给家中长辈贺寿用。
父亲很高兴,他以为那是上天安排给他的贵人,几个月里整日忙碌不停,只为了做好这位少年公子交代的事情。
那年撷芳阁,几十名手艺最顶尖的绣娘,日夜轮流不停的绣了三个月,终于绣出了一幅纵九寸、横一百七十余寸的巨幅双面绣。一面是烟波浩渺、层峦起伏的《千里江山图》,一面是奇幻绚丽、飘逸浪漫的《洛神赋图》。
上面每一针每一线都栩栩如生,绣出来的成品精妙绝伦,世上几乎找不到这么好看的双面绣了。
父亲将绣品装进好看的匣子里,小心翼翼的交给那位公子派来取绣品的人,然后等着那位贵公子实现他承诺给庄家的荣耀。
但那幅绣品没能给庄家带来荣耀,而是带来了惨烈的灾祸。
后来,官府带着浩浩荡荡的官差来到庄家,声称庄家参与毒害李贵妃和八皇子,要来拿人,期间给庄家一丝一毫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但是庄家怎么会毒害李贵妃和八皇子呢,江南离上京这么远,他们口中的李贵妃和八皇子是庄家伸手都够不着的人物,庄家怎么就会害了他们呢。
但没有人听他们的辩解,一夕之间,庄家就家破人亡。
青槿抹掉脸上的眼泪,抬头问孟季廷:“爷,你当初买下我和姐姐,是真的无意间遇上我们,然后看我们可怜救下我们,还是专程就是来找我们的?”
孟季廷问:“有什么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如果,如果……你们当初是专程来救下我们的,那你为什么不来早一点呢?你知道我们都经历了些什么吗?”
青槿埋啜泣出声,仿佛极痛,哭到有些接不上气来。
“你知道我们经历了什么吗?”她再次仰着头问他。
孟季廷走过去,手托住她的脑袋,让它靠在他的胸口。
他轻声的,温和的安慰着她:“乖,都过去了。”
真的都过去了吗?根本没有,因为她到现在都还会做噩梦,因为她现在已经没有了父母和许多家人。
那年,一直与庄家生意上有竞争的林家,领着官差来家里抓人。
他们拿走家里值钱的东西,抢走府里的房契地契,他们还要砸烂祠堂里祖先们的牌位。父亲上前阻拦,却被一刀刺穿了胸口,然后睁着眼睛目露不甘的倒了下去,甚至来不及留下隻言片语。
母亲看着倒下的丈夫,拿起剪刀想要跟他们拚命。
那些人也想要杀了母亲,但是刀落下来,却没有落到她的身上,因为大伯母扑倒她的身上替她挡下了……她们是姐妹,她们一起做父亲妻子的时候总是吵架,比对方少一根线一根针,都觉得自己吃了亏。
哪怕父亲端水端得再平,送给她们的所有东西都是分不出轻重的一式两份,但哪怕花样不一样,她们也会觉得父亲更偏心另外一个,就算花色款式一样,她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