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后遗症 第6(2 / 2)
“你是没写纸上,写微信里了吧?”岑稚盯着他细微的表情变化,“你今天中午在办公室开着电脑和顾主编聊什么?敢给我看聊天记录吗?”
乔鸿脸上果然闪过一丝不自然,很快又被掩饰下去:“我什么时候跟主编聊天了?你他妈瞎编什么呢?”
岑稚不紧不慢地反问:“需要我把田宇叫过来当场对证吗?”
她的声线天生偏软,即使现在句句逼问也显不出什么威慑力。
眼睛却清亮锐利,牢牢盯住一个人时,会让人有种不好糊弄的心虚。
乔鸿听到这个名字,嘲弄的神色立马消散。但他很少被人这样审问,一时间烦躁不耐至极,不管顾兆兴递来的眼神暗示,直接把手机拿出来,指纹解锁点进微信,屏幕朝向岑稚。
“想看这个?”
岑稚目光刚定格在他和顾兆兴的那条崭新的聊天记录上,下一秒,乔鸿手指选中消息,长按,删除。
“如你所愿。”他收起手机,耸耸肩,“现在彻底没了。”
——嗡。
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在聊天记录被删除的瞬间崩断,岑稚气到耳朵里嗡嗡作响,指甲掐进掌心,白皙的手背青筋崩起,一字一句咬着牙:“剽窃他人知识产权是犯法的!”
乔鸿从进杂志社的第一天,就和岑稚分到一组。女生情绪稳定得如同一个木头人,再怎么招惹都不会生气。
难得见她这幅模样,还挺新奇。
他调笑似的“哦?”一声,无所畏惧的语气:“那你报警好了。”
“——行了!”顾兆兴终于看不下去,冷冰冰地瞥乔鸿一眼,不明白怎么会有这种把搞小动作拿到明面上挑衅人的蠢货,头疼道,“别吵了,我还有要紧事,你俩都回去吧。”
这句话不是打发人的借口。
是真的有事。
如果岑稚没来找他,他现在已经在总编会议室陪客了。
《汀宜今报》老社长半个小时前刚到杂志社,总编亲自接送。说是参观交流,其实和视察没什么两样。
谢怀榆早年在广电总局高层任职,后来被调到汀宜电视台刊行国内第一份综合类都市报,市里大大小小的报社杂志社都听他那边的风声行事。
近些年文化风气下沉严重,广电抓很严,一丁点不对劲就得立马整改。
不然《一周时新》也不会着急忙慌地选策划推新栏目。
右眼皮从乔鸿进来开始就跳个不停,顾兆兴越发觉得不能让两人久待,头也不抬地挥挥手:“抄袭不抄袭的你俩私下解决吧,别搁我这儿闹。”
话音刚落。
乔鸿没有关严实的门板再次被人推开,传来句不疾不徐的问话。
“什么抄袭?”
余光里顾兆兴明显僵硬下来,岑稚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向声源处。
是位鹤发童颜的老爷子,一身熨烫得体的黑色唐装,袖口和领边压着如意云纹刺绣,有种风骨朗正的儒雅。
后边跟着《一周时新》的总编。还有个穿白衬衫的年轻男人。
他站在门下灯影里,个子很高,没怎么站直,懒散地用一侧肩膀抵着门框,低头按着手机给谁回消息。
光线交织着穿过他额前碎发,冷白的下颌瘦而窄,喉结上红痕暧昧明显。
电光火石之间,岑稚思路劈个叉。
……不会是胎记吧?
谢怀榆慢悠悠地将屋内三人扫过一圈,背着手又问一遍。
“什么抄袭?”
他的语气称得上温和,表情明明也没怎么变化,但那种来自顶头上层跨级碾压的威迫感顷刻间笼罩过来。
办公室安静得落针可闻。
一时间谁都不敢先开口说话。
作者有话说:
小把戏
察觉到氛围不对,总编率先接下话茬,以免场子冷下来:“兆兴,没听见谢老先生在问你吗。”
他站在谢怀榆身后,冲顾兆兴使眼色,“说说,怎么回事?”
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被顶头上层听个正着,顾兆兴当即冒出一身汗,知道无论如何也得给瞒下来。
他很快维持住镇定,找到最完美的话术,不动声色地圆完谎,又笑着打上补丁:“年轻人嘛,是比较心高气傲一些,策划没被选上产生心理落差也正常,我会帮他俩调节好的。”
把锅整个打包甩给岑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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