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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姝色 第46(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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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真可惜,与娘娘青梅竹马的不是咱家,娘娘想起的,也不是咱家。”

他说,“不过没关系,娘娘生来便和咱家绑在一起,虽然中间险些错位。”

白菀眼中的泪终究是溃堤,珠连滑落。

是了,他从来没在她面前掩藏过他的身份,他明明和真正的霍砚表现得那么不一样,只需她稍稍对他在意一点,就能看出不对。

他不是霍砚,他是十皇子姜瑾,那个早该死在大火里的姜瑾。

他是不曾与她青梅竹马,可自她降生起,便与他定了娃娃亲,所以,他说,她生来就和他是一体。

她怎么就没听明白呢。

心里的那一股酸涩彻底化苦,苦得白菀眉头紧皱,眼泪不止,她微曲食指抵在齿间,发了狠的咬紧,试图抑止住声声泣音。

因为他是姜瑾,所以他没办法原谅的,不止那些应该千刀万剐的恶人,还有他自己。

霍惠妃为他甘饮鸩酒,真正的霍砚为他投身焚火,霍家满门为他而灭。

所以,他肆意妄为,毫不介意恶名满身,在他眼里,自己亦是罪不可赦,他在肆意虐杀仇敌的同时,利刃也一刀一刀剜向自己。

他一身绯衣,何尝不是一身鲜血淋漓。

白菀茫然的垂下头,望着自己的小腹,如果,如果他要屠尽姜家人,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放过,那……

万一她有孕,这孩子,身上也淌着他一半的血啊。

即便他不会要这孩子的命,可若他死了,她和孩子孤儿寡母,只怕会被在旁虎视之人撕个粉碎。

霍砚不能死!

“我应该怎么做?”白菀几乎神魂游离,一时间六神无主,哽咽着问静渊,又似在问自己。

她能为霍砚,为她未来的孩子,做些什么?

静渊可以替他超度亡魂,减轻他满身罪孽,她呢,她又能替他做些什么?

静渊却摇了摇头:“世间情爱,是累赘是枷锁,也可以是救命良药,单看施主心意如何,不必勉强。”

心意?

白菀有些茫然,继而她看见自己手腕上的小叶紫檀手串,自觉明白过来,急急道:“我想请一尊菩萨回去,不知得如何做?”

静渊依旧含笑摇头:“施主虽佩佛珠,心中却无神佛。”

白菀取下腕上的手串,头一次体会到何为手足无措,她急道:“佛家讲究心诚则灵,我若心诚,心中自会有神佛。”

看她着急,静渊竟突然笑起来:“施主关心则乱,然则,善恶有果,神佛又如何比得上事在人为呢?”

白菀望着静渊如炬的慧眼,被他额心灼目的红痣晃得怔然。

良久,她垂首低低笑了一声,两滴泪无声落入雪地中:“是,是我慌乱了,大师说得对。”

既然如此,他作恶,她便行善,以己功德消其罪业。

白菀捻了捻细小的佛珠,抬脸仰望着雾蒙蒙的天穹。

毕竟,他们由来便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是吗?

白菀抬手抹去泪痕,将手串套回腕上,道:“我仍想请一尊菩萨回去,”继而自嘲地笑笑:“若走投无路时,说不定临时抱一抱佛脚也会有些用处。”

她说得坦然,这回静渊未再拒绝,只说会和他们一道回宫,届时看过椒房殿适合供佛的位置,再定。

“施主可还要在寺中走走?”静渊问。

白菀缓缓摇头:“抱歉,我实在有些乏累。”

她不想再见任何人,她得回去抱一抱霍砚。

她提着裙子便往外走,动作之快让自发站远的水漾两个差点反应不过来。

“施主可要再许个愿?”静渊望着她慌乱的背影,温声问道。

白菀脚下一顿,仰脸看着满树招展的红绸,缓缓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在写菀菀对掌印情感的变化,大概还有一章的样子,写完就回宫开杀戒了。晚上还有一章,应该能写到回宫。(应该)

“岁岁平安, 白头偕老。”

霍砚着一身绛色四爪龙纹袍,墨发玉冠,矜贵又清隽, 在敞开的窗门前长身玉立,遥遥望着雪中踽踽行来的火红色身影。

陈福在一旁躬身站着,垂首望着地上绒毯上的花纹。

寒风贯彻屋内,白菀走前遗留的暖意荡然无存,霍砚白净修长的指上, 鲜艳的红绸飘飘, 上面的字迹娟秀工整。

他望着由远及近的白菀,喃喃念了一遍上面的字, 指腹摩挲着上面落款的‘阿满’二字。

半响, 他嗤笑出声:“神佛若有用, 世间又为何多苦难?”

陈福垂着头, 眼观鼻鼻观心, 权当耳聋眼瞎,什么都没听到。

“把这封信交给姜珩,”霍砚将红绸绕在腕上, 继而将一封信递给陈福。

陈福拿着信正要出去, 外头便响起一阵清脆悦耳的铃铛声。

霍砚随意的拉拉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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