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聘山河 第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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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以安迷离的眼神渐渐转为清明,他黝黑的瞳仁盯着我,半晌,自嘲一笑。

「我就知道。」他拢好衣襟,坐起,眼神清明,「温仕宁,这是最后一次。你不要我,我便不纠缠了。」

今夜星星很亮,我一路走回府中,中途磕绊过好几次。

语宁房中的灯还亮着,听见声音开门出来,恰好接住踉跄的我,弯腰给我拍袍子上的灰,「你摔河沟里了?」

我摇摇头,笑呵呵道:「喝花酒去了,也摔过几次。」

语宁神情复杂,「靳大人也在?」

我点点头,靠在语宁肩膀,「在,他很喜欢女人。」

语宁摸不着头脑,「他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不该喜欢女人吗?」

我揽着她,笑笑,「是啊,该喜欢的。」

语宁吃力地架着我,念叨:「疯了不成,以往滴酒不沾,自他来,你是日日沾酒。」

这一夜,因酒意上头,我早早睡下。

待天亮,照旧去演武场习武。

一路走来,不少人看我的目光透着怪异。

语宁打听一圈,回来时气得脸都红了,「哥,他们编排你!」

我目不斜视,执起长枪,「好。」

「好?」

「嘴长在他们身上,我管不着。」

不用打听也猜得到,无非是我跟靳以安不清不楚,丢了北关的脸。

「所以你俩到底怎么回事?」语宁揪住我的袖子,压低声音,「你真的跟他……」

「语宁。」我甚少这般郑重地同语宁说话,「咱家这一辈,只有我了,我不能倒。便是有什么……」

说一半,我叹了口气,「要打仗了,心思都收一收。若是谁皮痒,不必留情。」

以我在军中的威望,还不至于被子虚乌有的谣言压得翻不了身。

日子一晃就到了腊月底。

靳以安那边静悄悄的,战况愈加胶着。

你来我往打了半个月,双方的主将交手不下十次,次次见血。

这日我骑马回府,撞见正要出门的靳以安。

他瞥了眼我被鲜血染红的肩胛骨,动了动嘴唇,最后也没说什么,移开目光,大步离去。

府中老奴忙出来牵马,我落地之后,擦了把冷汗,「预备热水,此事不要告知二小姐和父亲。」

伤口尚未养好,今日吃了敌方将领一戟,顿时崩裂开来。如今略微一动,便钻心地疼。

以防军营里的人看见,我这才深夜骑马回府,运气不好,被靳以安撞个正着。

我背对窗口,坐在炭火旁,褪下外衣。

血液早已干涸,粘在血肉上,只能咬着牙硬生生扯开。

我扯了几寸,便伏在膝头,喘几口气,熬过令人崩溃的锐痛。

蓦地,房间被人推开,我尚不及拉上衣服,靳以安便夹着一股冷风阔步而入。

「你……」

靳以安面容阴沉,大掌攥住我提衣领的胳膊。

我争不过他,只能耳根滚烫,仿佛受刑,被迫将遍布伤口的外表尽数展露在他面前。

「别看。」

我疼得声音嘶哑,眼眶都红了。

靳以安非但不听,反而将我的手捆在一起,在身后一通忙活,最后坐在我斜后方,语气冰冷:「咬牙忍着。」

说完,他不知将什么敷在我伤口和衣服粘连的地方,冰凉的药香令我稍稍松缓了心神,随后,衣服被他慢慢扯下,露出的伤口触目惊心。

「女子和男子之间,本就存在差别。」靳以安声线冷淡,「我不想看你继续这样。」

我感受着他指腹沾染药液,涂抹在我的伤口上,轻柔疼惜,心中泛起一丝柔软的甜。

「北关必须是温家的。如果我放弃,那些人会亲手将我们踩入谷底。」

「这就是你选他的原因?」

靳以安动作不停。

「他?」

「你喜欢的人,能帮你建功立业的男人。」

我默默攥紧了衣袍,没有说话。

「其实我很好奇,他到底有何过人之处。」靳以安没打算饶过我。

我深吸一口气,「你很好,不用跟别人比。」

靳以安自嘲一笑,「我不会打仗,眼睁睁看着你一个姑娘冲锋陷阵,伤痕累累。战场刀剑无眼,我却不能护你左右。这也叫好?」

我敲敲一旁的盔甲,笑了笑,「可是这战甲,甚好。」

比起入冬前偷工减料的东西,好了不知多少倍,若非靳以安从中斡旋奔走,伤亡会十分惨重。

靳以安说:「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我见不到你,便让他们好好活着,替我保护你。」

炭火劈啪作响,映照着墙上两道重叠的身影。

在这看不到头的日子里,似乎,也并没有那样难熬。

「我过不久就要回去了。」靳以安突然出声,「有些事情,你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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