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2 / 2）

番话，总觉得那美妇人有些弦外之音。

“我不怎么想去，你家人都不是很喜欢我。”闷头喝了一口汤，他有些撒娇地向丈夫抱怨。

“他们只是不怎么了解你罢了，而且这次是我奶奶邀请我们去的，你知道，她的身体这些年一直不太好。”

戴栎的奶奶对季铭的态度或许是那个家庭里唯一的例外，虽然说不上有多喜欢他，总体还是和蔼可亲。戴栎最终能和季铭结婚，也少不了她的暗地支持，季铭有些怀疑戴栎现在还在从老人那儿拿些小钱。

“要呆多久啊？”他只好答应了。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多呆几天，但是新年早上就回来也不错，我们可以单独吃新年的第一顿饭，怎么样？”

“好吧。”

比起让人热得出不了气的夏天，季铭更喜欢冬天，早起会有雾，因为寒冷，街上的人们都紧紧地挨在一起，像是空间都被热胀冷缩了。他的生日也是在冬天，莉莉给他送了一块腕表，老板则比较实际，把他这个月的工资上调了一点。戴栎在他最喜欢的那家餐厅订了座，虽然早就过了爱许愿的年纪，吹熄蜡烛的时候他还是很兴奋。今天季铭就满二十四岁了。他十六岁的时候曾经许过愿望，二十多岁的自己要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最好能有一个他俩都很爱的孩子，现在最起码，这个愿望实现了一半。

“生日快乐！”他的丈夫吻了吻他的额头，把生日礼物递给了他，打开一看，居然是一把车钥匙。

“我用我的奖金买的，不过你不要期望太高，可不是一辆很豪华的车，空间也很小，最多能载两个人。”

“但是，我还没有驾照呢！”

“去考一个就行了，对你来说不会很难的。”事实是现在考驾照对任何人都不是很难，驾驶系统早就升级到自动程序了，司机要做的基本就是会发动车辆，熟知各种法规。

“谢谢你。”季铭凑上去吻丈夫，整顿晚饭，他都把手机放在桌面上，而它躺在那儿很安静。

进了卧室，戴栎没有要求和他做爱，季铭本以为他会的，但丈夫只是给了他晚安吻，就躺进自己的被子里准备睡觉了。或许他不想叫自己在生日这天失望。季铭松了口气，调暗了床头灯，他还想再看一会儿书。

手里的书还是个爱情故事，哪个年头最流行的都是爱情故事。一个依山而建的城堡里，夹杂在两个男人之间的主角，得到了一个时才发现自己更爱的是另一个，最后在出门和情郎幽会时坠崖而死。故事俗气而老套，季铭的心思也不怎么集中，晚风吹打着窗帘，隐隐有什么动物在叫，这一天快要结束了，他却还有什么期待。

手机响了一下，他连忙拿起来查看，结果当然和他的想象不同，只是一条寻常的广告，去过的商场提醒他，每周五有会员活动。

“睡觉吧，你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吗？”他丈夫因为困倦而变得模糊的声音响起，季铭轻轻“嗯”了一声，又翻了几页书，关掉灯躺到了戴栎身旁。

真是傻到不行，一个只上床的陌生人怎么可能知道他的生日？他可能连自己几岁都不知道！

就这么平静地开始了自己二十四岁的第一天，刚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有人来送鲜花快递，一大把各色玫瑰，花瓣上甚至还沾着没蒸发掉的新鲜水珠，大概是莉莉的某个追求者的大手笔，季铭望着门口的快递员想，他正准备最后检查一遍拍卖会的资料，快递员的声音响了起来。

“请问季铭季先生在吗？”

“真的是给我的？”签收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怀疑。

“是啊，地址就是这儿。”快递员接回签收单，把花束递给了他，玫瑰的味道馥郁芬芳，空气也被染甜了。

“是什么样的人送的？”季铭知道自己不会得到什么答案，但还是想要问一问。

“没见着，是电话订购，也没说要写个贺卡什么的，这么早就下大单，应该是个怪人。”

莉莉来上班时看到了桌上的玫瑰，露出了一个“又来了”的无奈表情，但等她知道这玫瑰是季铭分给她的以后，脸上的表情就变成了惊讶。

“是戴先生送的？可真有情趣。”

季铭没反对她，就让莉莉这么以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