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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条腿,动了要脱掉外套递过去的念头。
明桦突然看他一眼,轻轻地说:“劝你不要。”
叫人摸不着头脑的一句话,宋原:“嗯?”
明桦歪着头,“你是不是要脱衣服给我披?”
宋原张着嘴,像一只被戳中白肚皮的青蛙,“呃?”
他们过去的相处,已经把一些特定的习惯刻进了双方的骨子里,一抬手就能看穿某种意图。明桦露齿一笑,露出一种掰手腕掰赢了的得意表情。到了这时,宋原才感觉,空气之中那层厚厚的茧好像破了一点点。
笑完了,明桦复又低下头,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只是——左手扳倒了右手,没什么可高兴的。于是意兴阑珊起来。
宋原也觉得如果真的那样做了,才真的唐突且不妥,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
明桦看他这样,却又不说话了。
宋原自以为气氛已经不再凝滞,口气轻松地说:“天变冷了,这样穿会感冒的。”
明桦不在意地撇头,故作自轻之语,“冻死也跟你没关系呀。”
宋原开玩笑似的点点头,“是跟我没关系。”
不知道这话触了明桦哪根霉头,她忽然拂然变色,“就知道你这人冷心冷肺!我要走了。”她瞪了一眼过来,转身就要走。
宋原看她眼睛都红了,了解她这是要哭,忍不住拉住她的胳膊,“我开玩笑的。”再见恐怕不容易,何必要让她离开时含着怒气。
明桦被他一拉,嘶的抽了一口冷气,似乎是吃痛。宋原赶紧把手松开,“你胳膊有伤?”
明桦没有说话。
宋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几年,他从同学那里或多或少听了几句真假莫辨的传闻。
“你对自己好一点啊。”他说,也有点怒其不争了。
“要你管。”明桦这样说着,眼泪终于还是流了出来。
宋原看到她哭,有应激性的慌乱,“你不要哭啊。”
“要你管要你管要你管。”一连串口不择言。
宋原掏出纸巾给她擦眼泪。
她接过来,脸颊因为激动充血由白转红,犹如着了火的纺锤。
她擦干眼泪,缓了一缓情绪,正色道:“我真的要走了。以后再也不见你,见到你也不跟你说话。”
有些野蛮,又带着些可怜的口气。
宋原皱眉,不知道怎么回答这句话。
她不再多说,转身走了。
对疼痛有特殊偏好的明桦,她那像珠子一样掉落的眼泪,是对痛苦的一种礼赞吗?可是她看起来那么伤心,说不清是因为疼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
“真庆幸你没有被我弄得不正常。”这句“不正常”让宋原驻足良久,什么是正常,什么是不正常?
他从这句话中细思,无端得出一股羞愧之意——他也在做着不正常的事啊。
一两滴雨落在宋原的头上脸上,冰冷的雨滴打断了他的走神,这时他想起还有一个人在等他。
然而遍寻不见周立君。
他茫然地四处张望,忽然看到了书店玻璃橱窗后面有一道人影。
雨雾使得玻璃窗蒙上了一层阴翳,后面周立君的面容模糊至若即若离,一滴水珠砸落在玻璃窗上,水迹蜿蜒往下,远望似乎是从他的眼角流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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