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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是嗅觉,这人身上有一股他认识的洗衣液淡香。
剧情还在进展,那只手又习惯性地揉了一会儿他的太阳穴,似乎是觉得无聊,他拿开了手。
周立君睁开了眼。
他只能看到一个脊背,坐在沙发的边沿,因为放松,姿态很随意。
他没有动。过了一会儿,那只手又来了,这次没有再揉他的太阳穴,而是把手心贴在了他的脸上,四只手指头像弹钢琴一样,从尾指、无名指、中指到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落下,再抬起,再落下。
一定是闲极无聊的举动。
他知道自己手底下是我的脸吗?
敲起落下几个回合,那只手又顿住了。周立君也好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一动不动。
包厢里安静下来的时候,他恍惚觉得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在抚摸自己的脸,无论意因何起,难得他离自己这么近。
周立君贴着那张宽阔的手掌心,心里充满了平静的愉悦感,连带着身子都轻的快要飞出窗去。
在这股情绪之下,他不小心动了一下。
对方立刻察觉到了,于是那只手也迅速拿开了。
他就坐在周立君的旁边,他们一躺一坐,构成一幅十字的画面。
周立君伸出手去握住了那只离开他的手,轻轻地问道:
“宋原,你来了吗?”
虽然他每次都迟到,迟到了也不道歉,一幅我想来就来,走了你也不知道的样子。
但是现在,他就在这里。
“嗯。”宋原静静地点头。
周立君脸上挂起了今晚第一个真诚的笑,“我很高兴。”
他握住宋原的手,放到自己嘴边,小鸟啄食一样亲了一口。
宋原下意识要挣开。
他也顺利挣开了。周立君没有用力气限制他,他一抬臂就从他唇边收回了手。
只是下一秒,周立君的手又追寻了上来。
宋原大概是觉得这样太像小学生之间的打闹了,于是不再动作,任由他握着。
周立君展开他的手心,像刚刚一样,将其贴放在了自己的脸上。
他们之间,到底是谁掌握了主动权呢?
一个在心里频频警告自己,不能轻易喜欢上谁,却又追着他抚摸自己的脸。
另一个呢?谁也不知道宋原是怎么想的。
“去医院怎么样?”周立君用脸摩挲着他的手,声音很轻地问道。
宋原也控制着音量,“挺好的。”
“嗯。”
那就好,周立君心里想道,你知不知道我第一次跟着你去医院的路上,你眼睛里一点光采都没有?我还以为你想找一个地方自杀。
“钱还够用吗?”他主动提起,因为心被宋原的一只手弄得五迷三道,说话也显得温情脉脉。
宋原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够用的。”
这时,包厢里一阵喧闹,电影播放完了。
几个女生熬不住了,结着伴回房间睡觉。男生还睁着一双红眼,兴致勃勃地留下来继续。恐怖片看了两部也够了,有人提议说要打牌。
宋原明显没兴趣,他坐直了身体,头向周立君这一侧转过来,询问道:“我回去了。”
既像疑问句,又像是陈述句。
小台灯亮起的一瞬间,他早就把手抽回去了。交易是一方面,现实是一方面,他知道界限在哪里,一个不小心,在这样的小镇里,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周立君还是那么宽容,他问道:“你困了吗?”
宋原愣了一下,“已经十二点半了。”
“那我们上楼。”周立君边说边坐起来,对着包厢里的其他人说:“你们接着玩,玩够了就去前台问房间,都安排好了,两个人一个房间。谢谢大家今晚来给我捧场,都是好哥们儿。”
说要打牌的人拉着他不让走,非要坐下玩一两把,周立君苦哈哈地皱着眉头,“我说,你都不知道我今晚喝了多少啤酒,现在嘴也苦,头也疼,就放过我吧。”
他今晚忙来忙去,主宾客套话说了不知凡几,众人也都体谅,于是不再多劝。
等他们出了包厢,外面的大厅已经完全空下来了,只有零星几个清洁工还在收拾。
赵小宾不知道有没有去找个房间休息。
周立君走到前台拿了房卡,回头对原地踯躅的宋原说道:“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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