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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以许愿后来阅人无数的眼光来看，何念这人的外表也是找不出什么缺点的。

而说实话，许愿会看中他，本就是被他那张脸吸引过去的。他自己有着第一美人的称号，但他同样也喜欢看其他好看的人，何念是其中之一，他把何念当做自己的一个战利品，时不时就拿出来跟杜天显摆嘚瑟，炫耀自己作为那一场赌局的赢家。

但除此之外，何念在许愿心里占着一个极为微妙的地位。

说不上别的什么，跟同为五帝之一的伏锦轩、以及宸界的幻族族长幻影，许氏的族长许梦尘都不太一样。

何念是许愿在赌局里遇到的第一个五帝。

他相貌俊美秀雅，身上有几种矛盾气质杂糅在一起。身为筮界欲念的结合体，他存在本身就会无意识的吸引旁人的注意，诱发他们心底藏匿的不可言说的欲望；但作为五帝之一，他高高在上，不容亵渎，举手抬足间就带着几分贵气，又让人心生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敬畏；同时，他右眼下的一点泪痣却带着几分令人怜惜的气质，当他用那双眼睛注视某个人的时侯，几乎没人能狠下心拒绝他。

许愿一直以为何念是他攻略的最后一个人，他都算计好了，最易攻略的人是伏锦轩或是百里青鸾，其次是君之焱，再后是秦玉儒。

最后，才应该是何念。

可偏偏，何念对他一见钟情。

十分奇怪，又有些合理的，一见钟情。

而后来，何念也是第一个问他的人。

“如果你离开了筮界，我们是不是再也不会见面了？”

“我知道你只是在利用我，我能感觉到你身上没有对我的欲望。但我还是想跟你在一个世界，这样子或许我们还能有见面的机会呢。”

“如果我们能再次相见就好了。”

何念这么对他说，声音温和而虔诚，丝毫没有半分被欺骗利用的愤怒。

听他这么说的时候，许愿突然想到。

或许可以让他试试看。

试试看。

许愿在后来的剧本里给何念安排了一个角色，这个角色是以何念为原型，名字和外貌自然也是取得和他一模一样的，甚至还给他安排了最好的身世，让他自出生就是天之骄子，又给了他平顺的一生。

然后安排没有记忆的自己和没有记忆的何念相见。

我知道，你会看中我的脸，你可能会对我产生兴趣。

但是，你会选择救我吗？会像你现在这样，毫无顾忌，愿意抛下一切来帮助我吗？

而我，愿意放弃哪怕一点自己的执念，让你拯救我吗？

…………

会所里，接受了关于何念的记忆的许愿靠在墙边，睁大了眼，控制不住的眼泪落了下来，滴在衣服上，晕出一串水渍。

他从未想过，何念会是他计算中的“X”。但他更没想到的是，自己刻意安排出何念的存在，竟还有这么个意义。

是不是在他给自己编排下这些残忍的剧本的时候，其实一直在希望自己不要这么做，他如此矛盾，一边折磨自己，一边又渴望有人来救他。

可是谁能救他呢？

而他又想被谁救呢？

白发的少年身体瘫软在地上，一手扶着额头，柔软的头发垂在腮边，遮住了他的脸，只听到空荡的走廊里有他一点隐隐的啜泣。

他大口的喘着气，好像要把积压已久的泪水一下子流出来才行，虽然只是过了两次轮回，但他还是有些疲惫了。不是这些转世的经历折磨他，而是藏在这之后的，让他既痛苦又压抑，既愤怒又怯弱，既渴求却不可及的那些东西。

他活的这么痛苦么？

那为什么又要坚持下去呢？

……

房间内，像是有所感应，何念突然起身撇开几个围在旁边的好友，推门走了出去。

这是会所隐蔽的贵宾厅，走廊上自然是没人的，而墙壁的隔音也极好，因此走廊里的那点声音才听得尤为明显。

是他熟悉的声音，和他不熟悉的语调。

何念加快了步伐，终于在走廊拐角的地方看到了许愿，屈膝靠在墙角，一手用力的抓着头发，一手又遮住他的眼睛。

好像不愿让人看到他哭泣的模样。

何念连忙走过去，他没有多问什么，只是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他披上。

“要回去吗？”

虽然本意是要让严天城见许愿一面，可看许愿现在这样，或许不是见面的好机会。

怀里的少年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将脸埋进了他的肩膀。温热濡湿的触感从肩膀那里传来，何念心里像被拳头攥着一样的疼，他不知道少年这过来的一路发生了什么，但他这样子是他从未见过的脆弱。

像是易碎的玻璃品一样。

他将怀里的人搂紧了一些，另一只手从他膝弯下穿过：“我们回去吧。”

没费什么力气，何念将许愿横抱起来，他的外套　依旧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