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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4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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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时,他目光空洞地矗立在断崖上的景象。

他知道,叁不是在打量他,而是在企图寻找一个,曾经错误地存在过的人:“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叁绷紧了唇,面罩勾勒出他薄如刀锋的唇形。

沈巽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的眼睛,清清楚楚看到他眼底的感情消失,化为一如既往的冷淡。

叁闭上眼:“我没有骗你,我打算带你去雷谷。艮君的确要我来寻你,不过我要违背他的意愿。”

“你还没有回答我。”沈巽将刀架到他脖子上,叁眼睁睁看着,却没有阻拦:“泗沄呢?”

叁目光不变:“她受了伤,现在需要静养。她本就有离开洛坎的意思,是想要与你一起逃到雷谷,只是被我截胡了。我让她别去,因为以她的状态保护不了你,便由我代劳了。”

死侍最敏感的地方,就是心口和脖子,寻常人根本无法接近他们这两处地方。沈巽很清楚,叁的做法意味着什么,如果他真要将自己强行掳走,犯不着用如此危险的办法。

“你说的都是真的?”沈巽还留有最后一丝防备。

“并无戏言。”叁低下头,看向在游走于刀锋上的一点月光:“若不信,你可以再往前一点。”

沈巽皱起眉头,然后收了刀。

叁负着手站在原地,表情有些木然。沈巽往旁边走了几步,姑且与他拉开距离,只是一直不忘观察他动向。

可惜叁没有动向可言,唯一值得疑惑的,就是他为何会背叛岑艮?

沈巽想到一种可能,但不太敢确信——因为这个想法实在太过荒唐:“你是不是还惦记着阿九的事。”

叁全身一震。

“沈巽……我不提艮君。”他冷静的表情有些破碎:“你也不要提这件事……”

沈巽想说既然已经打算要面对,为什么又要临阵退缩,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

叁转过身,跃入丛林间,等回来时,牵了两匹不知从哪儿寻来的马:“既然醒了,就快些赶路吧。我之前已带你淌过了乌蒙河,如今离雷谷地界已不算远了。”

沈巽心跳漏了半拍,抬起头,看着黑压压的远山和浓稠如墨的夜空,蓦地意识到——自己真的快要见到薛震了。

——

油灯立在书桌上,每次风一吹过,火焰便有摇晃熄灭的征兆。

书桌上还呈着两张密报,一张写着天境近日灾害的详情,一张上书沈巽逃亡雷谷的动向。

洛坎面无表情地站在书桌后,负手面朝着书架。倏然,门轴转动,“吱呀”地鸣了声响。门扇洞开,映入眼帘的便是三个人,其中两个身着黑色武服,架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囚服女子。

那女子低着头,两腿软塌塌地搭在地上,薄薄一层衣物黏在鞭伤上,凌乱的发遮过了脸。

洛坎侧过脸,眼底黑雾翻涌,而后一挥手,示意两人将泗沄放下。

泗沄失了力,就坠倒在地。她喉管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尾音抖着。

洛坎从书架上取下刀,动作并不急,然后把刀鞘拔了,扔到桌上,慢慢走向她。

“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吗?”洛坎凉凉地问,目光比他手上的刀锋还要锐利:“什么时候动了情?”

泗沄撑着地爬成跪坐的样子,然后俯身叩头,额头重重砸向地面:“泗沄有罪,望坎君赐一死。”

“我没有问你这个。”洛坎忽然拔高音量,发疯似地挥刀,砍倒了门口的青铜宫灯。“砰”地一声后,宫灯在地上滚了两圈,黑色的油泄了一地。他拿刀指着泗沄:“我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胸口剧烈起伏着,积压良久的情绪,终于在一瞬间爆发。泗沄没有说话,深深地埋着头。洛坎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说话。”

泗沄缓缓抬起身体,却依旧不看他:“坎君算无遗策,善用人心,但不该……至少不该牵扯进无辜之人,亦不该……利用他人真情。”

洛坎闻言瞪大眼睛,张了张嘴复又闭上,而后眼睫掩下去,遮挡了神色:“你是说我无情,你是说我无心,你是说我只是利用沈巽,对吗?”

泗沄再不言语,用沉默表示认同。洛坎一时哑然,苍白又短促地笑了几声,只是比起笑,更像是喉咙遭堵,发出的粗砺声响。

“我从未想过,原来我身边的亲近之人,也如此想我……”他的声音恢复了平静:“抬起头来。”

泗沄慢慢抬起头,注视着他。冰冷的刀锋架上她脖颈,刀刃贴合着她的皮肤。

两人对视的时候,泗沄清清楚楚看到他眼中黑雾散去,变成了捱不过的悲恸和失落。

这是他的真实情感,没有伪装,没有欺骗。

“你知道吗?”洛坎唇发着抖,咬字变重:“你该当死罪。”

泗沄闭上眼,扬起脖颈:“坎君,我背弃家国,背弃君上,该当死罪。”她稍作停顿,眼角流下一滴清泪:“但我不曾……悔过。”

洛坎失语,只是木然地注视着她,良久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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