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去(2 / 2)
中,不知是去是留,现如今这节骨眼儿上,炎国一封家书,直接替他做出选择,他不走不成了。
回到院落中,得到消息的璎娃媛月还有画奴已经候着了,全都面目严肃。
看到她们,杨炎幼清惨白的脸才慢慢有所缓和,向她们嘱咐;“事出突然,我明日便要启程回炎国,你们快快收拾行囊,捡紧要的来,能收拾多少是多少,璎娃你也准备自己的,明日鸡鸣便一同上路!”
璎娃听见杨炎幼清特点了自己,心花怒放,含羞带怯的答应了,媛月看看杨炎幼清,看看蝉予,有些落寞的转身进屋,跟着一同收拾。
杨炎幼清没进屋,转身看向蝉予庞平。
“蝉予你明日与我一同走,庞平你留下。”
“公子!”庞平大惊;“这一路遥远曲折,所经之地免不了遇上贼寇!我必须跟着!”
“不必,”杨炎幼清深吸口气,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你留下,把宅子卖了。”
“啊?”
不止庞平,蝉予也愣了。
“今日我与杨铎……哎……总之话不投机,可听他说来,天下格局将大变,既然这趋势你我左右不得,此地便不宜久留,本来今日我就苦恼去留问题,现在父亲替我做下决定,就明日启程,”杨炎幼清叹口气,蝉予见他脸色灰败,上前攥住他的手,一片湿凉。
“媛月留下还能伺候你,园婆年纪大了,让她自己选择,画奴还小,别跟着颠簸,其他下人随意打点了遣散去,私兵都带上,”杨炎幼清没推开蝉予,他贪恋这份干燥的暖意,当着庞平的面与他执手;“明日我们先走,你们收拾着,若是月余内找不到买主,赁出去也是,总之时间别拖太久,人多就分批次,荔国坚持不住太久,到时候尹国抽出时间来……只怕会困住你们。”
此话一出,气氛渐凝重,庞平身为杨炎府相室,虽有万般不舍,但责无旁贷,只能从命。
蝉予则想到今晚刚到手的芳名录,那这东西……看来是白拿了?
这不重要,与庞平的沉重相反,蝉予满心躁动——他们要一同去炎国,远离尹国!远离杨铎了!!
蝉予没有故土情,从未对任何地方有归属感,哪怕是居住最久的西胭脂胡同和最富庶的杨炎府,只要跟在杨炎幼清身边,离别便毫无感伤,
庞平失魂落魄去张罗,蝉予拉着杨炎幼清的手守在院中。
“今夜注定无眠……”杨炎幼清叹道。蝉予瞧出他失落,轻轻揽在怀里安抚。
“那就明日路上睡,你刚才说……什么天下格局要大变?”
“是高祯……那个疯子,”杨炎幼清将脸扎在蝉予颈窝里,全身泄力一般,半压在他身上;“他彻底疯了……要取代犀天子……杨铎要陪着他一起疯,若是真这么做,天下诸侯必群起诛……哎,也不一定,大犀虽是陈姓天下,可循环这么多代,当年的宗滦诸陈……恐怕早已各怀鬼胎,真打起来……谁知道乱成什么样。”
“什么是……宗滦诸……陈?”
“就是太宗山到滦良草原这一带的诸侯国,都是姓陈的,他们把佐州护在中央,像谭国,利国,炎国这些异姓国都在宗滦诸陈之外,还有些小国,也被排除在外,当初大犀这样排布就是为了保护都城,若是谁敢进犯佐州,要么无法突进,要么被包围剿杀,他们想的是挺好,谁知这个圈儿里有个阵候尹候,这俩也是异姓,哎……曾经的阵候尹候也是忠勇之人,现在,他们两个却成了包围圈的缺口……”
蝉予听了个半懂不懂,只觉他从未体会过的天下之大,在杨炎幼清口中缓缓展开,什么宗滦诸陈,什么这国那国,他全无听说过,却冥冥之中越发兴奋。
明日他们便要穿越千里,穿越重重山峦江河去遥远炎国,对蝉予来说,这无疑是去到世界尽头,接着,是不是要迎来乱世了……
蝉予搂着满腹忧思的杨炎幼清,二人拿着灯笼在园内慢慢走,触目之下,只觉得处处透着落魄,花柳也无颜色,最后二人选在蝉予的院落中歇息下来,一夜到天明。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