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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哭(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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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予提起往事悲伤不已,哀哀哭着;“大诺给我刀要我自刎保全尸……我不肯……装死逃了去……我……我也不知他是怎么逃出来的,还逃到了这里……”

“哦?所以你就去杀他?”杨炎幼清强压惊骇,故作镇静。

“我没杀他!”蝉予放声大哭,似是冤屈至极;“公子早就知我当过山匪,我还有什么好隐瞒的……我杀他作甚?公子为何信他不信我?就因为我没自刎,他便说我不忠不义白眼狼……可他作为四当家不也苟活吗!他怎的不一头撞死,非要我死……我没杀他!公子你明鉴!!”

杨炎幼清看他哭成这样,捏着两条袖子胡乱的擦泪,心里不由得打起鼓,回想杨炎芳蔼说的话,除了白眼狼之外……还有说杀他们全寨人?

想他蝉予刚见面时,那样细瘦枯瘪,也不像能动手杀死全寨人的……

哎,人已经死了,这些事情再想也是无妄,没有意义。

杨炎幼清不善断案,瞧着蝉予哭成这样,心下烦躁不堪,便坐回到原位;“行了行了,堂堂一男儿,哭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公子……公子不信我……”蝉予呜呜哭着,用大袖捂着脸;“我长这么大……只有在公子这里才过上好日子……公子待我不薄还收我做义子……蝉予感激不尽,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

“是了是了,做牛做马也报答不尽,”杨炎幼清抢了他的话;“我就逗你一逗,谁知你这样不识趣,快别哭了,再哭就把我这书房给淹了。”

蝉予擦眼泪吸鼻涕,丑态百出,杨炎幼清瞧他这样悲伤,不像装的,连累他自己心中也有诸多不快,只觉得今日这一遭真是无事生事,平添烦恼。

待到蝉予心神稳定,眼泪流干,凄凄切切道;“公子怀疑我……也能理解,毕竟我远从息州来,也无任何字据自证,还当过土匪,若是公子赶我出去,蝉予也不会有所怨言……这一段时间的好日子,够我回味余生了,只希望公子以后……莫要一伤情就作贱自己,父亲看不见不心疼,可我……”

“够了!”杨炎幼清瞧他东拉西扯的,居然还说到了杨铎,原本的怜悯心便被恼怒替代;“说不得几句就蹬鼻子上脸,你倒还教育起我来了!?你才多大?你懂什么!别觉得自己是逃过这一遭了就万事大吉了!”

蝉予低垂着头,乖乖受训;“我放心不下公子……”

“你放心不下我做什么?我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我喜欢公子,自然放心不下,”蝉予说的直接干脆,杨炎幼清都没听出什么不对。

“我看得出,公子虽然收留我,但对我仍有诸多不信任,我不怪公子……只怪自己不争气,出身太低……若是公子赶我走,我立刻就走,只是日后看不见公子了……”

杨炎幼清看他越说越凄哀,而且自己似乎陷入了某种不义境地,赶紧摆手制止他;“谁说要赶你走了!你莫要诬陷我!你这人可真没意思,我好吃好喝的待你,又请先生教你课业,却落得个要赶你走的恶名,我图什么!?”

蝉予看杨炎幼清真生气了,赶紧膝行过去劝慰,杨炎幼清拂袖不理,蝉予好一顿讨好服低,才把杨炎幼清的脸色劝缓和。

今日这一顿诈,杨炎幼清只觉得自讨没趣,悻悻之下,再不提此事。

蝉予是松口气,自觉这一关算是彻底闯过,先前说起伤心事哭泣,并非全是做戏,他身上还有几道深疤没给杨炎幼清看,都是山寨里留下的。

他也庆幸杨炎幼清是一有情有义之人,要是换做旁人,恐怕也不会给他诉说的机会。

这样一想,蝉予越发的理解杨铎,为何这么多年都与他余情未了,不说他,自己与他相处未满一年,就已魂牵梦绕,刚才那些泪水,也混杂了万一离开无法相见的惶恐。

好在眼泪不是白流,他大可以放心的住下去了。

离别不能相见的惶惑不止在蝉予心中,也存于高骨心中,他将那花球交予虞望后,没敢多停留便走了,当晚快马加鞭,于三日后凌晨抵达延元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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