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七、风来了(1 / 2)
二一七、风来了
回去之后,十六直洗了三遍热水澡,才将从地潭中如附骨之蛆的寒气给冲干净了,跟上了笼屉的虾米,蒸得全身都有些发红。
最后还起了顽心,捏着鼻子潜进水里,今日见了人遭了水患,便突然奇想打算试试自己究竟能憋气多长时间,要是自己落到这样地步,可否能支撑到救兵到的时日。
一、二、三、四
她在水中默默念着数,还不停给自己鼓劲儿,加油,再多撑会儿,多撑一口气便能上岸吃馒头,少憋一口气下次就得做落汤水鬼了。
如瀑的长发在水中缓缓铺散开来,浴房里一片平静,只剩下氤氲的湿气袅袅朝上盘旋。
突然,水珠四溢,带着粉、滴着露的女体,就这样从水中露了出来,如芙蓉盛开。
她睫毛上还挂着晶莹,却没有擦去,就愣在原地,任由水珠滚滚落下,正巧落在微微起伏的胸乳上。
知道了,她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十六匆匆从浴桶中跨了出来,发上还浴着水汽,随意披上了件袍子,便要跑出门去。
闷着头还没走上几步,便与人撞了个满怀。
她从心事中愣愣抬头,才瞧见李玄慈正轻吊了眉梢看她,打量着她这副落汤鸡的模样。
你.她刚开了个头, 便被李玄慈截断了话,戏谑道:进去这么久没出来,还以为你不做道士,要去做水鬼呢。
一句话,便让十六被打了岔,忘记追究这登徒浪子在姑娘沐浴时徘徊于附近的罪行,急急反唇相讥来着。
这浴桶不过三尺,便是连只猫儿都淹不死的,何况我一个大活人。
那可不一定,以你的本事,干得出这样的事。
十六还想反驳,却想起自己方才憋气的意气之举,咳咳两声,怀疑他莫不是开了天眼,忙不做声了。
不说这个了,我刚刚想到了些事,走,同师兄他们一起商量下。她眼眸滚圆,看着李玄慈认真说道。
可这人却还是那副混不吝的模样,没正色起来,反而屈起指尖,轻轻弹了下十六垂下的湿发上的水珠,不过一弹指,便让随意披上的衣袍被浸湿了一点,恰恰好便落在胸口的地方。
她出来得急,又还未完全习惯穿女子内里的亵衣,不过是匆匆裹上,如今被他这样戏弄,正好歪了开来,薄软的棉衣印出里面浓紫的颜色,更衬得皮肤雪白得有如新磨的豆腐一样。
可十六于这方面实在有些迟钝,连低头看一眼都懒得,只将他拨乱的湿发利落地甩到了身后,便要大咧咧地往外走。
可刚绕过他,没迈了几步,却被人扯了头发。
十六有些不可思议地回头,才发现这个今日才刚刚杀过人的活阎王,如今正比一个七岁稚童还不如,在揪着她的发尾,不准走。
做什么?十六有些疑惑地问道。
尽管这人做事向来没有章法,可更多是邪,这样..幼稚的做派,倒不常见。
李玄慈挑了眉毛。
知道这人从小当作男子养大,没有什么自觉,可这般没有自觉,倒叫人觉得刮目相看了。
好在,两个冤家互相折磨了这一路,也算熟门熟路,李玄慈半点不打算费心思去教十六,什么叫做这世间做寻常女子的自觉,这样天生天长的模样,倒正对了他的胃口。
他没废话,直接将自己的袍子披在她身上,宽宽地拢住了十六,将所有的风情全部掩住。
可惜十六跟个不安分的兔子一样,刚披好了衣服,就非蹦跶着想要往外走,嘴里还说着要去找师兄。
这次,薅她头发的力度便大了不少,十六吃痛地站住,回头瞪他道:做什么!我可是有正事要说。
不就是发现了蹊跷吗?李玄慈淡淡道,半点不肯松手。
十六眼睛又圆了,这回她没计较李玄慈扯疼了她的头发,兴奋地追问起来,你也发现了?
嗯。李玄慈骄矜地颔首。
我方才自己在水下憋气时想到,便是要在地上挖个池塘,都得费好多人工,要在一个修了许久的庙下面挖出那么大个地道,又要引地下水,何况还附有设置,能让守清凭借一个女子的力气,就能控制地下水的流速,这可不是一般的机关便能做到。十六兴奋地补充着,连自己说漏嘴了都没发现。
如此费工,又如此机巧,绝不是一人之力能完成的。守清发现身世,应该是她师父死后、她接手道观数年之后的事了,而且从她的安排来看,道观中其他弟子对此事应该也不甚清楚,被她隔离在此事之外。
那么此事既不是她多年潜心计划,也不是依靠道观众人合力,凭她一人之力,如何能做出这样的地道来呢,便是雇十几个壮汉,怕也是要挖个两年才能成行呢。
李玄慈听完,点了她一句,最难办到的,还不在外,而在内。
十六到底生在山中,自由自在惯了,没在内宅讨生活过,听了这点拨,苦思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
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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