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倾思量（2 / 2）

的那样。他在嬴政的庇护下安稳成长，父皇为他遮风避雨一肩扛起，他也想倾其所有来回报。嬴政的顾虑他听懂了，那麽他该如何消除嬴政的担忧，让他明白自己所思所想，并非服从迁就，而是发自肺腑的心愿？

他蹭在嬴政脸上亲了一下，又於他额前慎重一吻。「父亲，扶苏爱慕您。景仰父皇，惟愿一心追随。深爱父亲，渴慕相伴，扶苏只愿陪着父皇。」

「能陪您，是儿臣的荣幸，也是扶苏的心意。父皇是我一生所求，无怨无悔。」他未曾如此大胆相告，即使近日的亲昵也没有过全然坦白的契机，但他不想再错过了。「父皇留下扶苏吧，求您。」

嬴政为之一震，让扶苏察觉平日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父皇，无形中撼动了几许。嬴政遏住心底沸腾的思绪，还有冲击骨血的痛意，他抱紧扶苏，长久没有说话。

嬴政深知扶苏爱他，却未想过亲生血肉待他一往情深。他记得初次见到扶苏，新生的孩子在他掌中如此幼小脆弱，小小的身躯在他怀里呼吸，温热了他的血液，那瞬间他好像捧着自己的心脏。而现在，他将一心爱他的孩子抱在怀里，不愿放手。

扶苏睡着後，嬴政抱他至自己寝殿，他看着熟睡的孩子，反而睡意全失。嬴政闭起眼，他是个决断的人，当取当舍从不反悔更改。但是明知该放扶苏离开，让他归於自由，即便未来莫测，他也应该放扶苏走，嬴政却不愿意了。

这是他心爱的孩子，他想留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