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此恨绵绵无绝期)(1 / 3)
“细雨湿流光,芳草年年与恨长……”
青石小巷传来孩童的歌谣,幽怨又绵长。叶无伤觉得有趣,忍不住拉住一个行人便问,儿歌怎么不唱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这该多好听,又天真又无邪,才符合小孩子的脾性嘛。被拉住的人便不耐烦地道,你管人家唱什么,神经病啊?走开走开,我还赶着去玉髓阁取我的当物。叶无伤笑说,那敢情好,我也正好要去,烦请你带路,与我同行吧。那行人诧异,叶无伤帽檐下藏着的脸不能被看见,显出令人不适的神秘。两人还在拉扯的时候,前面追来一个人叫出行人的名字,道,你还磨蹭什么呢!顾老板今日家里办喜事,马上就关铺子了,快去快去。行人无奈地跟同伴指了指缠着他不撒手的叶无伤,前来喊他的那人见叶无伤身上的丝绸虽然素净但绝非寻常百姓家里的成色,又见他身后藏着的玉佩差点惊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
“哎,带他去吧,他是宫里头的人,别惹当官的。”同伴提醒道。
玉髓阁的顾老板正打着算盘细细算计他这桩卖女儿的生意挣了几两银子,小胡子得意地吹得飞起,一边哼唱着最近在孩子们中间很流行的歌谣。男方家彩礼给得还算称心如意,虽然最后各退一步,但二十两银子够他出去嫖一年的,再算上鸡鸭鱼肉等属,可劲儿吃不用怕浪费。他好久没吃鸡舌头,也想跟那个遗臭万年的李绅一样吃一盘鸡舌,用盐慢慢地烤脆了淋上血一样的辣椒油……想想都流口水,也就忘掉他拖着女儿送到男方家的时候他那“省吃俭用”养大的姑娘含泪抛给他最后一句让他不得劲的话:
“你这样的人,就该死于非命。”
门那儿挂着的铃铛叮咚响起,打散了顾老板做梦的心思,他不情不愿地问一句,谁呀?老子马上关门了啊。见一前一后进来两个人,前面的是他这儿的老顾客,后面的压低帽檐看不清脸。
老顾客焦急地道:“顾老板,说好的今日给赎金,十两银子都在这儿了。求您快些吧,我娘子急着讨回去不叫她爹发现。”顾老板不疾不徐地摇头晃脑,放下算盘斟上一壶茶,道:“急什么急什么,你既然当时入赘了人家,什么气都得受着不是?”老顾客更是着急,顾老板灵机一动,缓缓开口道:“那什么,我记得上回说的是十二两,不是十两啊。”
老顾客懵了,上前拉住顾老板的衣服道:“你说什么?先前我娘子那凤钗不过当了三两银子,如今回赎左不过五两白银,你先说八两,又加到十两,怎么现在又变了?你!”
老顾客气得头皮发麻,顾老板却道:“干什么干什么?过去已然是历史,我只论现在,现在我就要十二两,你给还是不给?不给我就关门走了啊,我女儿今日嫁人,我还赶着去送呢。”
老顾客咬着牙骂一句卑贱的守财奴,正骑虎难下的时候,他身后的神秘客开口道:“二两银子而已,不知我腕上这红玉值不值二两?”
顾老板先前未怎的注意那人,听闻有生意便凑上去接过那人给的红玉。一瞧了不得,少说也是三品以上朝中当官的人才能得来的封赏,那红玉成色纯净得吓人,顾老板咽一口唾沫,眼睛死死扒在上面下不来,便抬头跟那神秘客道,“公子,这何止二两,该有……”
神秘客道:“那就拿去,算是我报答方才给我引路至此的兄弟。”
老顾客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顾老板便抢过他手里的十两碎银含笑着拿了凤钗与他,老顾客见了凤钗,又得了贵人相助,正要感谢,那神秘客却抬手道:“你娘子的凤钗如此要紧,切莫下回再当了去。”
顾老板满脸阿谀奉承地笑,双手作揖跟叶无伤道:“公子一看就非寻常人,那些个穷鬼,说个价磨磨唧唧半天,不如不跟他们做生意。我这样大气的,就喜欢跟公子这样大气的人交易。公子找到我玉髓阁是来有何事啊?小人必倾力相助。”
叶无伤取下帽子,一张绝顶的美人脸显现,柳叶眉桃花眼,眼底一泉深潭,笑起来勾人心神,顾老板一见倾心,再也不敢动弹的。
叶无伤笑道:“我有件旧物破碎不堪,补倒也是补不了了,只是听说玉髓阁的老板眼睛毒辣得很,能一眼认出随便什么金器玉石的原样和来历,这才过来讨教一二。”
顾老板忙道:“岂敢岂敢!公子这样地位的人才是阅玉无数,小人怎好班门弄斧的。公子直说便是。”
叶无伤道:“但今日我来得不巧了,顾老板不是还急着去送女儿么?我明日再来叨扰也不迟。”说罢要走,顾老板忙得拦住道:“不急这一会儿,公子的事更要紧些,再说,公子这样绝色的人物,我老顾能遇上算是三生有幸,兴许待会儿看完玉,公子可愿意与我共饮一杯?”顾老板的色性大发,从未见过如此美人,便暗下决心要将到嘴边的肉吃到肚里。叶无伤将一切都尽收眼底,便抬眼道:“甚好,那就有劳顾老板了。”
顾老板见叶无伤拿出的那金缎帕子里散出来一堆子碎玉,不知经历了什么苦楚能碎成这样。但顾老板眼细且尖,挑出几块放在手心看几眼,便跟叶无伤道:“这玉不然不是中原的东西,是西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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