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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定亲(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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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说:“若是有什么难处可以跟我言明,良师与益友是共对共存在的关系。”

余清只是简单想帮她抒发一下小孩脾气,这句话却温暖到入了心里,便试探着问:“那日后学生长大了,若是遇到难处也可以找先生帮忙吗?”

“呵……”余清这下是真的觉得好笑了,轻声问:“依涟何以觉得先生将来也能帮助到你?”

罗依涟娓娓道来:“先生身在寒门心热忱,所谓做大事者须先修志成心,心志坚定才是最大的财富。”

余清细细的看着她不说话,这是多少次被一个六岁孩儿说得哑口无言了,她可真是不简单,甚至越发给他感觉,不像是一个六岁孩儿的思想。想到此又觉得可笑,自己小时候不也是被惊为天人的叹服道‘神童’么,如今怎么去到别人身上反倒不接受了。是不是他有点过度自负,容不得别人比自己优秀了。

“依涟的这些话语是哪名良师教就?”

“先生还没有言明……”罗依涟认真庄重的问道:“是不是一辈子的师徒?”

余清看着她清澈的眸子,竟有一时心动,半晌,沉声道:“若是可以,先生愿意一直教导依涟下去。”

罗依涟愿意相信他的承诺,除了他的样子该死的像极了偶像之外,还有人的真诚之感是假装不了的。第一次成为他的学生的时候,她心里想的是:就像是预测一只潜力股,投他就不会糊了,希望自己眼光不会错,眼前这只大腿是真大腿。

余清真心诚意待她,她也不再以己度人,用了心去回馈他。

每日准时到达余宅虚心受教,会嘘寒问暖,会带着各式糕点赠予,若他有喜欢的书籍会设法弄来,两人的兴趣爱好有些类似,精神层面也能交流,余清越发受用这个小学生。

为了照顾余清尚在清贫的感受,甚至整个寒冬腊月间皆是穿着厚重的普通棉衣去上课,在下轿子之前会脱掉披在身上暖和光滑的皮裘外袍,繁纹精细的帽子和手套一应改成平常式样,踩雪的靴子绸面暗淡无光,只在里面塞满了暖毛。

孩童身体弱小不经受冻,难熬也是难熬了些,但是罗依涟从没有表现出来内心感受。长时间的教学下,余清发现她有时候会发抖,嘴唇偏紫白,一下子意会过来她的玲珑心思,心中有些感动亦带着一丝不可言会的悸动。于是下次等她再来的时候,会把炉子特意放在她的桌子旁。

这个冬天给余清留下的印象是小女孩通红通红的脸蛋和鼻尖,衬得一双大眼过分黑亮动人,天真可爱的笑容仿佛能带来莫大的温暖,原来这就是暖冬的感觉呀。

临近余清上京的日期,罗依涟居然懂得特意请了一天假去寺庙拜了文曲星的灵符交与他。

余清接过灵符的时候,想起两人相处的明媚时光,另一手冲动的抬了起来,在她期待的目光下,终是……覆在了她的头顶。

罗依涟有些失望,还以为是放在脸的位置。余清觉得她年少单纯,自然不会多想。

两个月的时间很快而过,转眼便是上京的日子了。临别赠言,师徒两人竟然都有些依依不舍,

两人都觉得有好些话没有说完。余清倏地出格的拉起她的手,小小的拳头被温暖的大掌轻易的包在里头。也许是离别才能触发到的思绪,他很想说出那句话:“等我回来……我就……”

罗依涟毕竟是活了都30年了,后面那些话似乎能想象到是什么,她依然跟往常一样,睁着明亮的大眼凝着他,瞳仁期待到转都不转一下。

“先生该走了,时间已经过一刻钟。”

车夫出言提醒时余清又清醒了过来,他不自在的放下学生的手,心里暗嘲自己的走火入魔,对着一个才六岁的孩童说一些虚无飘渺的承诺。

他竟想说,若是功成名就就回来跟她提亲。当真是自己寂寥惯了,见到一个好看的小孩子都会心动。

余清没有再多言,仓促的上了马车,马夫扬起马鞭,车轮子咕噜咕噜的声音响在空荡荡的黄泥土路上,他似乎听到一道着急的嗓音传来:“先生什么时候回来?”

他没有回答,自欺欺人听不到。

罗依涟失落的盯着车子渐渐消失在眼界里,一时有些茫茫然,也有些担心他的命运。并不是怕这条大腿跑掉了或者预算错误,到现在她已经把他当作真正的朋友了,更多的是站在他的角度着想,希望他此行顺利。

可以想象如果余清平安归来,两人能够重逢的话,不失为一段好姻缘。

有时候命运这玩意,是真的完全猜不着的,并且毫无蛛丝马迹可寻。就在罗依涟顺从天命,把计划重新改了之后,却又一次被打乱了,只是这一次全盘皆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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