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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请他来做东宫的属官(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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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去学她。”她说。

我知道我说错话了。

桃林公主继续恨恨地说起来:“‘云泽公主尚玄谈,桃林公主弄丹青’——我总是她的陪衬,跟在她背后跑的小丫头,连歌谣里都是拿我来配个对句好顺口——这么多年了,人们还是只记得我后来是学她不嫁人——操——”

我感觉她那个女下属在狠狠瞪我,怪我惹公主不痛快。

“其实,他们没那么想,”我勉强安慰道,“他们就是想起旧事,顺嘴一提,没真放在心上,觉得您怎么样……”

她那个女下属对我做出来一个口型:闭——嘴——

我闭嘴,接着看画。一时只能听见蝉鸣,清风拂过树梢。明明是看着这么绿的树,这么好的日头,这么漂亮的风景……

我突然听见桃林公主又问我:“将军道听途说的东西都是从魏子稷那来的吧——原来他也可惜吗?”

我一愣。她要么叫魏弃之大名,要么当面叫大将军,要么就是魏狗贼魏小人的骂,头一次听见她叫魏弃之的字。

只是……什么可惜,可惜什么?……哦,她是问可惜不可惜她不再画……

我不是从魏弃之那听来的,他没说起过她。是韩啸云,他觉得她可惜。不过,我真觉得就是场面话,跟他们说起十二岁就当上使臣的甘罗,最后却无名而终真是可惜一样——可惜的是大放异彩的孩子没有长成大放异彩的成人,有更多值得说道的事迹。是真可惜他们本人吗?其实没有。

……至于魏弃之,他从来不会可惜别人,他只可惜他自己。

可是桃林公主现在问我,我该怎么回答啊……肯定不能照着实情说……可说是也明显很假啊……他们真烦人……

“罢了,”在我回答前,长公主又说,“本宫听陛下说,魏弃之根本没把自己的事告诉过您,想必您也不知道。”

“……我知道,”我抬起头来直视她,“他不在乎你们怎么着。”

这话说完,看她反应,我就知道是自己太沉不住气,这么简单的激将法也上当。

好吧,反正是些没所谓的话,说再多也无妨。

桃林公主却像是开怀了,悠悠拾起笔,在空白的雪地上点出一个墨点,接着笔锋一转,成了一束发髻。

“魏子稷本来该是仲瑜哥哥的人。”桃林公主说。

“戾太子,端王,成国公,池阳侯,甚至您——谁一开始没觉得他本来该是你们的人?”

“你——”她那女下属正要骂我,却被她悠悠的声音盖住:“我说的是,十三年前。”

十三年前,魏弃之从军之前。我愣了。

她画出了一个人的轮廓。没有画脸。

“他为什么参军?”桃林公主问我。

为了建功立业,为了出人头地。答案有很多,我一个也说不出来。

我没问过他,他也没说过。

“他为什么字子稷,你知道吗?”她又问。

……他们都是长辈取字,查个和名字有联系的典故……他没说过……

“先周的始祖,一生下来就被母亲抛弃过三次,取名叫‘弃’;他长大后成了一位圣人,被尊为王称为‘稷’——如果不是太子做主,他们魏家哪里乐意给一个不入他们眼的胡妓的孩子用这样的典故取字?”

他没说过。

不,那是过去的事了。过去的我该为此不痛快,现在的我已经……

“将军知道吗,中京都里没有秘密——”桃林公主故意做出少女似的天真娇憨的语气,“宣义伯家那个胡妓生的小哥哥,出身卑微,总遭欺负,却得仲瑜哥哥青眼,受仲瑜哥哥帮助,故而——他不去喜欢滥惹欢情的承宗哥哥,偏来喜欢冰清玉洁的仲瑜哥哥——这可是我们私下传了好久的风流韵事。”

“而仲瑜哥哥,真坏,明明看出来了,也不疏远他,只说,他作为太子、储君,愿意给子稷哥哥一展才华的天地。他请他来做东宫的属官。”

我以前,什么事都告诉过他。

可他从不告诉我。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他也从不告诉我。

“子稷哥哥答应了,一心要把一切献给他恋慕的人,可惜,安排他的上任前——仲瑜哥哥出事了。”

她在纸上点出一对黑瞳。枯枝和冬雪里的女人从画里望向我。

“仲瑜哥哥一直偷偷爱着一个女人,瞒着所有人,不巧,那年没瞒住,”她说,“子稷哥哥觉得受骗,受伤,就走了。”

“恭迎将军——将军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脸色这样难看?”刘十九问。

我揉揉自己的脸。

“没什么事。”我说。不就是知道某个杂种自始至终都拿我当外人,没信过我嘛。不就是知道我对这个杂种一点都不特殊,他之前还馋过别人的身子嘛。再说这事不新鲜,我原先不是也往这方向猜到过嘛。

……我就是一条愚蠢的狗,被一个鳖孙子耍得团团转!以前被他骗着卖命,现在被他按着挨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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