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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朝阳哥闹掰终成陌路人(3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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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我来到了镇上。今天有集市,来来往往的人流很多。我站在那里,想张嘴叫卖,但是叫不出来。每当有人看我的瓜的时候,我总是低下头,不敢看别人。

到了下午,我架子车上的瓜还很多,几乎没有卖出去。

集市上的人已经很少了,我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我拉着架子车,慢慢的往回走。

走到镇上西边的路口的时候,朝阳挡住了我。朝阳骑着自行车,横在我的面前。

我瞪了一眼朝阳,拉着架子车回头,走上了一条小路,朝阳骑着自行车追上来,再次横在了我的面前。

我火了:你要干哈?

朝阳说:不干啥?

我问:不干啥你拦着我?

朝阳说:我喜欢你。

我冷笑着:你别拿着我当猴子耍。你喜欢我?你妈去我们家瓜地说你要结婚了,你还说你喜欢我?

朝阳掏出一根烟,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那天,我妈在窑洞里发现我们,你走了,他跪在了我面前,她说我不结婚,她就上吊。

我没吭气。

朝阳说:我想了很久,我决定结婚。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家里人,都应该结婚。结婚了,有了娃,人这一生才没有白活。

我问:你决定结婚你还找我干啥?

朝阳说:我不知道,我就是想见你,跟你说说话。

我理解朝阳,多少个夜晚,我何尝不是在想着他?

同志最悲哀的事情就是面临着婚姻,为了世俗,为了父母,为了自己的未来,同志都不得不接受婚姻。不管心中有多少不愿意,他们都走进了婚姻的殿堂。走进去,害了一个无辜的女人,也害了自己。

朝阳把自行车塞给我,拉着我的架子车走了。我推着自行车在后面追着。

朝阳把架子车拉进了派出所,把我架子车上的西瓜分给了派出所的人,顿时,架子车空了。朝阳把收来的钱塞给我。

这时,一个女人走了进来。女人穿着红色的上衣,白裤子,个子很高,白白净净的。

女人走到朝阳面前:朝阳,下班了吗?

朝阳说:快下班了。

女人说:下班了我们去买结婚的东西。

朝阳点点头,指着我说:燕萍,这是咱们村的春岩。春岩,这是燕萍嫂子。

我说:嫂子好。

燕萍跟我打了招呼,挽着朝阳走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我的内心一阵子酸涩。

62、朝阳结婚了。

朝阳是在1995年农历6月28日结婚的。

朝阳的婚礼很隆重。

按照我们的这里的风俗,农历6月28早上迎人(接新娘子)。迎人的时候一般带上一对宝瓶,宝瓶用红头绳栓住,插上两双筷子,宝瓶里装些米,装些香,装点艾,装“香”和“艾”意思是“相爱”。并用红头绳绾上一二十元钱到女方家里,女方家里再把瓶添满米,并绾上同样的钱,然后带回男方家中。这一对宝瓶象征天生一对,两双筷子代表一块生活。

在迎人时一般去两个迎人婆姨(孕妇、寡妇、重婚女人不能去,陕北人认为孕妇和肚里的孩子长两双眼睛会冲新人的,实际上可能是因为孕妇肚里怀孩子骑毛驴走山路会影响正常生育;寡妇和重婚的女人,她们的婚姻不美满,在遇到别人结婚喜事,她们会回忆起她的前夫,会伤心流泪的,影响喜事欢乐的气氛)。其余迎人的为男子。迎人的送人的必须为双数,加上吹手鼓乐队去迎亲。

我跟着朝阳去迎亲的,朝阳耐燃穿的很帅气,蓝色的西装,胸前是大红花。那天,朝阳显得格外帅气。我在跟朝阳四目相对的时候,我看不到朝阳脸上的喜悦,我看到的是无奈和痛苦。

乐鼓手吹着喜庆的曲子,什么《百鸟朝凤》、《喜盈门》……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那些曲子很悲凉,似乎在诉说什么。

进入燕萍家的院子里,朝阳拿了新衣服给燕萍。燕萍在前窑穿上朝阳拿的“上锅衣裳”。穿衣裳时,两个大馍放在燕萍的大腿上,四面放四个小馍,希望新媳妇将来儿女满堂。

乐鼓手再次吹响了曲子,唢呐声显得格外刺耳。

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的走在山沟里,新娘子坐着小汽车,我们拉着新被褥,新家具,坐在拖拉机上。

朝阳坐在我的旁边,拖拉机上只有我们两个人。

朝阳看看我:你不高兴。

我瞪了一眼朝阳:我凭啥不高兴。

朝阳搂住我:你自己知道。

我推开朝阳:别碰我。

朝阳说:春岩,不管我结婚还是没结婚,我对你的心不变。

我没有说话,望着远处的山山卯卯。那些山山卯卯在我的眼前变得模糊了,泪水无声溶出了我的眼眶,我没有去抹,只是任它静静流淌。

朝阳忽然抱住我,用舌头为我舔去了脸上的泪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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