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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白简之寻师不成遇佳人 柳德卿轻生未果思报恩(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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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不理他,不退后却向前走。

“站住!有水啊!”

那人还是不理,自顾自直往湖里去。难道是个聋子?简之只得两步奔过去,将那人拦腰抱住,一同摔在草里。

“干什么!放开!”

那人听嗓音是个后生,大不过十来岁,头发也是垂的,身量细细一把,鬓边颈侧兰芷清香。简之抱他原是为着救人,这一抱直觉怀中不是凡物,竟有些出神,怕有猥亵之嫌,赶忙放了手。

“你是什么人?抓我做什么?”少年惊声问道。

“我不抓你就下湖去了!”

“我下不下湖与你什么相干?”这少年嗓音甘软,宛如仙乐,琅琅动听,却也字字悲怆。

“你……这是要寻短见?”

那人不答,简之又劝他道:“这位仁兄,听你年纪不大,说话斯文,像是读过书的,总该懂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能做出这样傻事?”

那书生冷冷道:“你不要管。”却没有起来再投湖的意思,或许暂时放下了寻死的念头。简之的心也稍放下些,但还是扯着那人袖笼,怕他又想不开。

“有什么过不去的难处,不妨说来听听,兴许我能帮你出出主意……你该不会是那边书馆的生员?”

“是又怎样。”

“这不是巧了?你我是同学!”

“少来哄人。馆里众人嗓音我都认得,没听过你这把。”

“怎敢哄你。我是才来的,先生歇下了不好打扰,等天亮我再去拜见……” 简之说到这里,忽又悟了:“你刚刚要投水,莫不是为学业……?唉,这又何必!不瞒你说,小弟我今年科考也是落榜,还是看开些,这一科时运不到,下一科说不准就在榜上了。”

话既出口,他转而又想:自己一个废物,原不指望考中;人家跟随王先生修学的,必有些真材实料,自然心气高些,意外落榜,一时气不过也难免。

简之又道:“怀才不遇非才子不幸,是国政之失。这世上行道千万,不是只有出仕一途;人生际遇难料,仕途也未必是归途。兄台千万放宽心。”

“那你上这里来做什么?还不是为着读书应试?”

简之一时语塞,“……唉,小时父亲吩咐读书就读了,如今真个骑虎难下。早知如此,就不该识得了字,做得了这个秀才。你说读书是为什么,为做官,做官为什么,为名利、功业,追名逐利、建功立业又是为什么,到头来还不是为着自己心头爽快。我平日里见花心喜、见月得意,只要活得自在,处处都有乐趣,何用功利?唯独一件不爽快的事,那就是读书。只怕到头来功利求不得都是白受辛苦,唉。”

少年听似有些动容,“……兄所言在理。”

“歪理罢了。给我老父亲听见了还要打我嘴巴。”

那人闻言终于轻笑了一声。简之心想,以自己偏理蠢话换他一笑,也是值得了。

“没什么办法,姑且读他一读,考他一考,成与不成就随天意吧。”

“是了。”

他怕这人在外晃荡还要多想,便说:“夜要深了,依我看,还是不要在野外逗留,回去休息吧。”

少年稍作犹豫,轻声答应了。简之扶他起身,借口天黑看不清路,一路牵着他的袖子,两人一同由后园小门进去了。想来,这门应是那人出去时推开的。

简之和那少年道了别,回到屋里胡乱睡下,翻覆想着刚刚在馆外的奇遇,可惜天色暗,终究没看清对方是个怎样人物。如此辗转半夜,也没睡好。

待到天亮,去拜了王先生。先生虽瞧他不中,念在与白父的旧情,还是勉强收了他,又引他见过各位同窗,然后师生们上下分坐,开讲经义。

才讲了几句,一个蓝衣学生匆匆赶来,乌发半垂,眉眼如画,一脸的桃色,引人想入非非,一身的仙气,又叫人不敢轻慢,这人间绝色,将座中英俊少年都比下去了。

“柳兄起身迟了,这倒少见。”那个徐生小声讥讽道。

柳姓学生听他话中带刺,脸上红了一阵,给先生赔了礼,到一旁坐下听讲。简之偷看他美貌,移不开眼,又觉他身形语气似曾相识。

啊,错不了,这柳生就是昨夜湖边寻死的少年。当面看来果然国色天姿,又不知什么人能有福气一亲芳泽。

王先生讲义应是极高明的,奈何简之无心钻研。他佯装听讲,时而梦会周公,时而偷眼四望,一天下来,把同学之中美貌者暗暗数了一遍。

头筹是那柳生,不必说了。

次者是那挑灯夜读的徐生,其名少丹,字子隽,长身玉立,丰神俊雅;他夜里用功,白天听课竟全无疲态,真是个神人。不过,看他神气高傲,必有些做作,不好相处。再者说,此人夜夜读书,怕也没工夫谈情做爱。

王先生自家公子也在馆里就读,名玉磝,是众人中年纪最少,个子还小,姿容已熟了八分,粉面朱唇,眼波盈盈,言语细声细气,不当心和旁人碰一下手都要羞得别过头去,倘能拐到床上,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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