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悔悟（H）（2 / 2）

马修出了细细的汗，困乏地靠在赫伯特怀中，又忍不住偷偷抬头看一眼。

赫伯特正深深皱眉，不自然地抿着嘴角，发现马修在看自己，便对上了他的瞳眸。

看着近在咫尺的人，赫伯特伸手划过了马修的脸，又轻轻地摸。他不着痕迹地长叹了一口气。

马修疑惑地看着他。

“……发生什麽事了吗？”

几番犹豫，马修忍不住开口，虽然他明白那不是他该问的，却还是有些担心。

许久之後赫伯特才开口，“我做了很後悔的事，但是已经无法改变了。”

“那……要被责罚吗？”马修忧虑地追问。

“当然，事实上我也一直在接受责罚……”赫伯特移开目光，起身披上了薄衣，“因而今天也失落。”

“你的家人也一定很担心你。”

赫伯特拉开了窗帘回过头，“马修，但我没有家人，从来就没有。”

平淡的语气毫无真实感，马修花了几秒时间才从茫然中回过神来，他紧张地舔了舔嘴唇，“请原谅我，说了不该说的话。”

“不要向我道歉。”赫伯特正感到有些开心，马修在关心他，虽然这个人并不打算继续关心自己，而认为自己该向家人求助，但自己没有家人，只有马修。

“马修，你想活到几岁？”赫伯特手中拨弄着窗帘，目光模糊地望向窗外，似是不经意地开口。

“活到几岁……”马修略微思考这个莫名的问题。他和赫伯特从没有像这样说过话，也没有像这样讨论过问题，这让他感到很不自然，可却也并不紧张，“也许不用太长，大概五十岁就够了。”

其实他不习惯考虑未来的事情，接受现状永远比期待未来要容易得多。因而赫伯特大概会在他的野心途中遇上麻烦，但自己却永远不会为此烦恼。

马修一边望着从窗边走回的赫伯特，一边在揣测他的心情。

此时赫伯特已被另一种情绪笼罩，“只是五十岁就够了吗？”

“嗯……”马修并不愿意活到身体衰败的地步。

“那，你可是用完一半的年月了。”

“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毕竟我也不像少将你那样有抱负……”

“抱负？”赫伯特露出无所谓的笑容，“但那对我而言，也算不上什麽了。”

“当然，”马修应和，“那种东西也并不是那麽重要。”

赫伯特明白马修在努力地安慰自己，虽然这个人其实并不明白自己在为何事而苦恼。

他在床沿坐下，伸手触碰马修的身体，手心是令人感到安心的温度。对赫伯特来说，活着很好，他还算想活得久一些，和这个人活得久一些。也许自己已经占据了马修五分之一的人生，但他更希望马修以後的日子里都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