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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拾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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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拾参

漱玉低头看着清澈的茶汤,回答道:「果然是细香胜却麝,浅色过於筠。」

喝过冰糖雪梨炖银耳後,漱玉的嗓子好了不少,听得出一点平日的清软。

明明已届秋天,宁安帝姬却依然手执一把檀香木柄丝绢仕女图团扇。她一边斜睨漱玉,一边摇动团扇,没有回应漱玉的话,似乎有意让漱玉难堪。

虽然裴梦瑶是男人,又是在沙场上成长,但骨子里还是有几分矜持,宁安帝姬却是如此桀骜不驯,锋芒毕露,就像一朵带刺的玫瑰,美艳却叫人不敢亲近。

尤其是宁安帝姬那毫不掩饰其欲望的眼神,总是使漱玉想起以往的青楼生涯。那些恩客也是这样看着漱玉,彷佛漱玉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没有礼义廉耻,没有思想痛苦,只是一个一文不值的痰盆罢了。??

漱玉垂下眼帘,却看见宁安帝姬的玉颈下印着几个深深的吻痕,看起来像是不久之前留下的,不难想像宁安帝姬昨夜想必是春情缱绻至极。

回想起裴梦瑶昨夜的抗拒,漱玉只能用力地咬着下唇,咬得唇瓣也快要冒血了,才艰难地压下了流泪的冲动。

蓦地,宁安帝姬抬起团扇掩着那几个吻痕,戏谑地笑道:「哎哟,难道祈妃是—欲求不满吗?」?

最後五个字的吐字格外清晰,漱玉忙跪下来请罪。

「请坐吧,我可没有怪责祈妃的意思。」宁安帝姬直直地盯着漱玉,笑道:「我也好久没有见到祈妃,所以特地召见祈妃慰问近况。祈妃果然还是琼姿花貌,百般难描—唉,最近我老是後悔怎麽就把祈妃赐给瓕王了,要是归我所有,我倒是求之不得呢。」

漱玉再次坐下来,他听得头皮发麻,自是不敢回话,他只想尽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好了好了,我这样说下去,瓕王就该吃醋了。」宁安帝姬凤眼一挑,微笑道:「不过,祈妃看起来似乎相当疲倦,连声音听起来也没那麽甜美了。」

昨夜裴梦瑶的反应还在漱玉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只好强颜欢笑道:「妾身谢谢殿下的关心,妾身应该是着了凉而已。」

宁安帝姬把玩着扇坠,微笑道:「想必是因为焚膏继晷地照顾瓕王才会着凉吧。」

「妾身为瓕王殿下侍执巾栉,这些乃是妾身的责任。」

「话虽如此,也不该耽搁了自己的身子。」宁安帝姬一手支颐,笑道:「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瓕王现在受了伤,反而可以长长久久地陪伴着祈妃了。」

漱玉踯躅地道:「妾身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宁安帝姬以团扇掩唇,娇笑道:「我还以为瓕王和祈妃是无话不谈的呢,怎麽祈妃连瓕王在向陛下请求出战高句丽也不知道啊?」

漱玉顿感错愕,他知道朝廷与高句丽久战不下,也知道裴梦瑶是以此为由留在京城,虽然他日夜为裴梦瑶侍疾,却从来不知道裴梦瑶已经在自动请缨了。

宁安帝姬愉快地道:「现在瓕王负伤,更是不方便领军出战了,正好带着新婚娇妻离京就藩,当一个逍遥快活的王爷。」

漱玉可以忍受宁安帝姬对自己的奚落,却无法忍受她对裴梦瑶口出狂言,他大着胆子迎上宁安帝姬的视线,无比坚决地道:「殿下的雄心壮志,是不会受这些小事影响的。」

宁安帝姬凝视漱玉半晌,红唇忽地一扬,她笑道:「我看得出,你很喜欢瓕王。」

「那是妾身应当的……」

宁安帝姬淡淡地截口道:「我说的喜欢,是爱慕之情。」

漱玉一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瓕王并非一直孑然一身,外面的莺莺燕燕暂且不论,虽然之前他为了替祈大将军守孝而一直未有婚配,可是他在关外时也养着几房外室,听说有一个深得他宠爱的胡姬是因难产而死,剩下的应该是他在回京前给些钱打发了—罢了,反正也不是什麽正经过门的女人。」

漱玉嗫嚅着道:「妾身……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宁安帝姬皮笑肉不笑地道:「两情相悦自是好事,要不然我也不会下旨,使你不用再当那上厅行首,让瓕王光明正大地娶你为妻,但你无法为瓕王诞育子嗣,也要为瓕王多纳几门妾室,这才是妻子该尽的责任,明白吗?」?

本来漱玉已经为了昨夜的事情而难过,现在又被宁安帝姬毫不留情地数落自己的身份和作为一个男人的限制,使他更是心痛如绞。他立即跪下来,磕头道:「妾身知罪,谢谢殿下的提点。」

从帝姬府回到水镜阁後,漱玉把仅知的零碎线索推敲了几遍,才勉为其难地理出一个大概。?

据说当年出征高句丽乃是宁安帝姬一力促成的,上阵的也是帝姬一党的武将,然而战况至今依然不明朗,但她大约宁愿自己的手下继续死战,也不愿意让裴梦瑶上阵分一杯羹,独揽军功。

裴梦瑶年纪轻轻已经官拜二品,又是圣上之弟,再往上封就是掌管天下兵马的大司马,宁安帝姬想必是不愿意看着这发生的。

如此想来,行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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