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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因为那枚紫磨金指环有多珍贵,而是因为那是裴爷送给漱玉的礼物—极有可能是唯一的礼物。

听到漱玉的话,老鸨只是连连摇手,笑得满脸肥肉乱颤。她走到漱玉身边,一边用力戳着漱玉的额头,一边乐不可支地道:「小贱蹄子,你可是交上狗屎运了!」?

正在此时,一个下人连滚带爬地闯进来,颤声道:「帝姬……帝姬殿下的旨意到了!」

小阁里的众人自是大吃一惊,老鸨大约以为那下人是在开玩笑,她翻了个白眼,叉着腰怪声道:「你说的是帝姬殿下?皇帝老子的姐姐?」

下人擦着汗水说道:「嬷嬷,这京城里还有多少个帝姬,不就是那个帝姬吗?」

漱玉却是完全笑不出来,他惴惴不安地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心里一片冰凉,知道自己是大难临头了。?

「堂堂帝姬殿下,为什麽会突然想到蕊珠阁?」老鸨总算皱起眉来,但看起来还是半信半疑,漱玉勉强笑道:「嬷嬷,无论如何,我们还是先到楼下吧。」

圣上乃是先帝之嫡子,先帝山陵崩後,圣上冲龄践祚,其女兄宁安帝姬作为监国垂帘听政,直到圣上及冠大婚才还政於圣上,但宁安帝姬权势滔天,至今在宫廷里依然举足轻重,事无大小还是需要经帝姬黔印作实方为圣旨,其懿旨自是无异於圣旨。

蕊珠阁一干人等如坐针毡地聚在大厅里,现在还是下午,不少小倌也是从暖洋洋的被窝里被强行拉出来的,他们平日再是妖里妖气,现在皆是肃容庄重,衣着尽量得体,虽然不时悄悄地交换着惊疑的眼色,但自是不敢对帝姬懿旨有丝毫怠慢。

老鸨跪在漱玉身边,恶狠狠地瞪了漱玉一眼。如果不是有那麽多阍寺在场,恐怕老鸨早就上前抓着漱玉的头发,死命地抽打他耳光了。

漱玉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他心想,嬷嬷终於明白,所谓裴爷的赏识或许不是什麽值得她高兴的东西。

宫里派来了十几个阍寺,全也是气派十足,鼻孔朝天,为首负责宣旨的阍寺更是威风凛凛,倒像是什麽大将军,身穿的蟒袍看起来滑不溜手,想必是由漱玉从未见过的上等丝绸裁成的。

漱玉跪在最前的一排,隐约听到他们在对着这群男妓指指点点,说着什麽「兔儿爷」丶「婊子」丶「卖屁股」之类的话,这些话漱玉从小到大听得也快要长出耳茧了,便只是故作未闻。

宣旨的阍寺冷眼看了一圈黑压压地跪了一大片的嬷嬷和小倌,如同看着一群微不足道的蝼蚁,这才缓缓地展开懿旨,念出宁安帝姬的旨意。

「敕曰:临月巷蕊珠阁娼妓漱玉,虽为贱籍,唯诞钟粹美,柔明自远,淑问外昭,宜为瓕王之正妃,尔其敬宣妇道,率由孝敬,永固家邦,择吉日六月初八成婚册封为瓕王正妃,钦此。」

听毕,众人皆是面面相觑,全也以为自己听错了,其中最为错愕的,当然是漱玉。

当今天下所谓的四姓七望,乃是京城裴氏,梵苍祈氏,南扶戚氏,豳州贺兰。

裴氏是帝王之家,祈氏是瓕王殿下的母族,也是开国功勋,簪缨世家,出了不少鼎鼎大名的武将,戚氏是圣上和宁安帝姬的母族,历任太子的帝师,贺兰氏则出了三个右仆射,也是如今的贺兰皇后的母族。

宁安帝姬是先帝的嫡长女,出嫁时食邑足足一千户,可见先帝对她的无上宠爱。她所嫁的是当朝太仆之子,然而丈夫在两年前因坠马去世,唯一的儿子也在不久之後因为感染风寒而夭折。

因为多年位居监国,宁安帝姬跟朝堂上的文官极为交好,不少情夫在朝中更是举足轻重,自从身为金吾卫的凌家三兄弟也当上她的情夫後,她在武官方面勉强算是有一点势力。

另一方面,瓕王殿下一直是本朝的传说,他是先帝的上嫔祈光猷之子,也是当今圣上和宁安帝姬同父异母的弟弟。

祈光猷是梵苍祈家的三小姐,入宫後即封为上嫔光猷,她产子不久後便撒手人寰,所以瓕王自幼便养在先帝的戚皇后的膝下,他十岁开始跟随舅父骠骑将军到处行军打仗,征伐了周边不少蕞尔小国,其军功极为显赫,他是实打实地靠着砍人头往上爬,不是单靠着皇子的名头。

骠骑将军战死沙场後,瓕王殿下领旨成了从二品上的车骑将军,他长居关外,深受武官的爱戴敬重,帝姬与瓕王的双足鼎立之势已是在所难免。

据说在瓕王殿下及冠的那年,他本要回京举行封王之礼,但当时关外匈奴大军压境,他只能在关外匆匆领旨册封为瓕王,算来他也有很多年没有回京,没想到刚刚回京述职,就莫名其妙地被宁安帝姬赐婚,赐婚的对象更是一个万人骑的男妓。

漱玉不过是一介男娼,这些朝堂政事自是跟他无关,他只是习惯地关心瓕王殿下,所以知道这些事情而已—他作梦也没有想过,以後他不必远远地关心瓕王殿下,而是可以以王妃的高贵身份,大大方方地相伴左右。

宁安帝姬颂下懿旨之後,蕊珠阁里更是议论纷纷,大部分人也在幸灾乐祸,他们皆是心照不宣,知道漱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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