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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原应叹息(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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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钗一说,却又渺渺不可实现,只是镜花水月,却是自己在做梦了。

沐雪元本来也知道这件事为难,只不过想碰一碰,万一能成,迎春暂时就出了火坑,此时见大家都反对,便说出第二个主意:“既然这样,不如二姑娘干脆退隐了,找个别馆住着,只说是礼佛,眼不见心不烦,倒也清静,他家既然号称有钱,总不至于连个别馆也没有。”

探春脑中急转,很快便说道:“这却也是个法子,二姐姐犯不着和那样人硬碰硬,纵然没有别馆,别院总该有的,只要两不相见罢了,二姐姐就只当没有他这个人,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需要些什么,我们送过去便好。”

沐雪元继续说着:“那孙绍祖如此癫狂,未必能够持久,他在府中如此行事,由内知外,外面惹到仇敌不少,有朝一日他若是倒了,这边告他一个‘宠妾灭妻’,将二姑娘便摘了出来,回到家中继续安安稳稳过日子,也就是了。”

她这一句话简直是拨云见日,宝钗之前面上虽然不甚表露凄苦之色,仍是如玉石一般无情绪,此时也不由得微微一笑,伸出手指便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今儿我是见识着了,你这眼光韬略也不在二奶奶之下。”

这时平儿走来,听到这最后几句,不由得含笑道:“我们奶奶若是听了宝姑娘的话,不知多高兴呢。二姑娘,雪雁的话着实有几分道理,你且先忍耐着,再过一阵,看他落到什么样的田地。”

众人仿佛于满天乌云中看到一点星光,尽力解劝着迎春,劝她“动心忍性”,坚持下去,守到云开月明的那一天。

迎春哽咽着说:“你们素日知道我的,只怕我未必熬得过他去呢。自从离别了姐妹们,只是眠思梦想,如今回到我这旧屋子里来,和姐妹们再说一回话,就是死也甘心了,不知下次可还能回得来回不来!”

大家又劝了一阵。

过了一会儿,平儿说道:“方才得知雪雁今儿又来了,我特意去厨房,让她们将雪雁送来的菜蔬整治了,今儿老太太、太太姑娘们的午饭就用这些配菜,二姑娘可得尝尝,比惯例的阳畦菜有味道。”

要说这时代,冬季里的鲜菜也不是沐雪元这一家绝无仅有,京城附近的菜农虽然未必有那个财力烧暖棚,或者引温泉水浇地保暖,然而却有阳畦种菜方法,简单地说就是在冬季菜地周围搭建风障,遮挡寒风,给土地保暖,只是京都附近实在太冷,因此这样的菜地便产量偏低,而且也比春秋季节生长的蔬菜少了一些味道,有一点“味同嚼蜡”的意思,更何况还比较贵,所以寒冬季节除了贵族富户之家,少有人买。

沐雪元转头找了一下,因为是匆匆布置,厅中没有自鸣钟,于是便问平儿:“平儿姐姐,现在几点了?”

平儿拿出怀表来,看了一下,道:“午初快一刻了。”

沐雪元便说:“也差不多是我该回去的时候了,二姑娘且放宽心,世上无不了之局,二姑娘慢慢地看着,自有一个结果。各位姑娘,姐姐们,我且先回去了。”

然后沐雪元绕到潇湘馆,和春纤又说了一会儿话,赶在午饭前走了。

探春眼望着沐雪元出了这缀锦楼的门,心中暗道,可是好个女子,这么多年来不显山不露水的,从前只当她是黛玉面前尽心,诸人跟前和气之类的小意思,以天真喜乐为生存之道,后来她勤于农事,计算金钱,虽然出于意表,也不过是兴家立业而已,然而这一回听她这些话,竟然是有了治乱兴废的意味,平时从不听她评论史书的,哪知竟然是个“外具混沌之姿,内秉风雷之性”,可见判断一个人是何其的困难,这雪雁自己与她也是相识十几年,却仍然这般令人惊讶。

沐雪元到园子边角的小厨房,与柳婶又闲话几句,婉言推辞了留饭,便带了闵二娘出来,临别的时候,柳婶还说:“如今这府里不肯容易留人,否则便收了二娘进来也好,我看她为人本分,又很勤快,在这里半日,帮我做了不少的活儿。”

踏出荣国府后门,又走出一段路来,沐雪元便说:“明日清早你还在那老地方等我,二娘,我与你说,卖身奴虽然容易当,但是脱身困难,不到万不得已,可不要走那一步,你为人俭省,再多攒一些钱,赁一间房子住,与人做一些洗濯针线的活计也能度日。”虽然有一些主人是讲究仁慈,加强奴隶制中的人道主义,然而再怎么样温和的奴隶制也仍然是奴隶制。

闵二娘点了点头:“雪姐儿放心,我虽没读过什么书,却也知道什么路能走,什么路不好走,但凡能够活命,我也这么撑着。”

与沐雪元道别之后,闵二娘便脱去了那件外衣,露出里面破烂脏污的袄儿,她拿出一块包袱皮,将那青布外衣的场面服装包裹了,缠在腰间,然后走到一座石桥下,在那桥基处躲避着背风,从草丛中找出自己的那只破瓦罐来,将荷叶包着的食物放在罐子里,捡了一些干柴点燃了,加热瓦罐中的食物。

这算是她的一个私人落脚点,比起一帮人凑在一起的板棚,能够多一些隐私感,她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得了这么好的饭菜,已经有人在影影绰绰地说,“二娘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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