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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落叶无限愁(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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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尽。

谢芳仪默然无语,只顾用筷子在米饭里乱戳着。

余若荻抚着景心的肩膀:“景心啊,你好好读书,将来出国留个学,学一身过硬的立身本领,我们也能放心。”一般来讲,有技术专长的人因其利用价值,总能更安全一些,不过倘若是遇到文革这样的情况,那可就无可奈何了。

见姐姐仍然有些闷闷不乐,余若荻便笑道:“姐姐啊,我今天白天看小说,里面有一篇赵清阁女士的《落叶无限愁》。”

谢芳仪听她谈起文学,勉强打起精神来,问道:“秋秋啊,你以为她写得怎么样?”

自己的这个妹妹虽然不擅长写文章,但是却很擅长评论,她的一些说法有的时候连郭先生都颇为欣赏,道是有评论家的潜质,偏偏又是个谑而不伤的,不是那种斗争到死的风格,假如有意文坛,他也是可以引荐的,自己回来与妹妹将这话说了,妹妹一笑,道是自己只能说说,却是写不出来的,还是罢了吧,多谢郭先生的好意。不过日常听妹妹说话,倒是也给自己许多启发,谢芳仪本来就是个有知识、爱思考的,余若荻胜在活得长,前世信息源丰富,因此两相结合,谢芳仪对于语言陷阱和逻辑坑便越来越敏感。

“本来以为经历过战争的人会深沉一些,不过看她的文笔,倒是很文艺的啊,仿佛浪漫的少女一般。”

倘若不是确知这是赵清阁的文章,余若荻简直要以为是台湾少女言情小说,什么“这概念便是至尊的爱,一种超过了上帝的力量,至尊的灵魂的爱!”,又有比如“只有爱是伟大的!爱是神圣的!爱能变成鸵鸟!变成凤凰;爱能把他驮向乐园,驮向天国!”当时自己看过之后便觉得,这也太青春梦幻了,让自己面前恍然出现一个校园里的女学生,读着这样的文字,简直牙都要酸倒了。

听余若荻将故事情节大概说了一遍,谢芳仪脸上的表情愈发有一些发窘,一时间只顾闷头吃饭,余若荻马上便知道这中间有些内情,莫非自己打开文章的方式不对?

在一番东家西家的闲扯之中,这一顿晚饭总算是顺畅地用完,饭后喝茶的时候,谢芳仪悄悄地和余若荻说:“妹妹啊,那篇小说虽然我还没看,可是听你这么一说,写的倒是清阁女士自己的故事。这件事我本不好说的,不过她既然自己写了出来,我便与你说一说。战争中在重庆的时候,赵女士与老舍先生,据说是发生了一段感情,虽然不过是谣传,然而老舍先生对待自己的原配却也真的是……胡絜青女士带了三个孩子千里迢迢来到重庆找他,十几天后全家才得以团聚。之后赵女士来了上海,老舍先生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怎样,也来了上海,再之后胡絜青女士带着孩子也来了上海,这些后续便是瞒不过上海的同行,去年老舍先生孤身去了美国访问,这件事倒是暂时安静了。啊,景心,你不去做功课,躲在这里听什么?”

景心见被母亲发觉,索性站起身来揽住妈妈的脖子,撒娇道:“妈妈,让我听听嘛,您平日里不是总是说,要晓得一些人情世故吗?”

余若荻也笑了:“罢了,姐姐,她也十四岁了,这些事情便听听也没什么,《红楼梦》里的小姐们,十几岁便开始治家了呢,在大观园里面搞革新,人际政治明白得很。”

谢芳仪想了一下,却也有理,便点点头继续说道:“对于老舍先生这样的行为,我们有几个人其实心里是不很以为然的,老舍先生抗战时候在后方的文学战线,确实是很努力的,可是在私德上却颇为有亏,北平沦陷,胡女士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又要奉养婆母,婆母过世后才好来到重庆,这一路是多么的艰辛,烽火连天之中走这样远的路,成年人尚且不易,更何况还带着三个年幼的孩子,这却不是有些尖酸薄幸的人说的,妻子留在沦陷区,乃是因为畏惧路途的艰难,实在是要遵行孝道,又有实际的困难,然而给婆母送终之后,却仍是来了。从前原配不在,种种事情便不说了吧,后面既然已经来了,怎么还只顾着追寻自己的‘爱情’?难道内心便一点也不顾责任了么?”

当时郭维淮先生还淡淡地说:“这些恐怕都是随时准备逃家的男人啊,抗战嘛,是多么堂皇的理由,可以抛开一切,去为抗敌协会奔走。我们这些留在沦陷区的,并非都是汉奸,那些追随政府去了重庆的,却也并非终日都想着抗日。”否则“前方吃紧后方紧吃”的嘲讽是怎么出来的?

余若荻一听,眉毛便微微挑了起来:“这也太过头了,不说现代的道德,就算是古代,七出还有三不去,为公婆守孝满了三年的女子是不能休弃的,这都不仅仅是守孝,兵荒马乱,丈夫为国尽忠,妻子在家里尽孝,婆婆都是媳妇给养老送的终,结果丈夫在外面找情妇,家里面什么都不管,这都不仅仅是对妻儿没有尽到责任,对母亲也是无情无义,比陈世美就差一个杀妻灭子了。”

谢芳仪:妹妹啊,你此时的口气莫名戴凤大姐,要不是深知你对婚姻没什么兴趣,我真的以为你是秦香莲附体了。

余若荻心中止不住地吐槽,后世那些diss朱安,把许广平刻画成一个伟大第三者的人,尤其是女人,大概是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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