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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祝蔼怡痛切领悟(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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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很腻烦的啊。

她不由得又想到张爱玲,张爱玲自从那《第一炉香》在《紫罗兰》上一鸣惊人,这一年多以来也是着作颇丰,光是这一部《传奇》里面收罗的,便有十篇小说,二十几万字,除此以外各处都在向她约稿,她不仅是写小说,也会写散文的,她又是一个没有什么安全感的人,为了更多赚钱,当然是化身写作机器,在自己名头正盛的时候拼命写作,所以倘若是能够有一台计算机,张爱玲该写得多么的快速,又是多么的省力啊。

一本《传奇》,姐妹两个轮换着来看,甚至小小的景心都抓过这本书瞄上两眼,这一天谢芳仪看了一阵书,掩卷叹道:“前一阵那位迅雨先生评价张爱玲女士,说她的《连环套》技巧多于内容,或许是比较中肯的吧,不过他认为张爱玲小说只限于男女之间事,我却觉得倒也并不完全如此,爱玲女士的小说表面上多是写恋爱,写情欲,其实倒是剖析社会入木三分的,比如说她那一篇《花凋》,里面刻画的郑先生,因为不承认民国,从民国纪元就没长过岁数,虽然也是痛饮狂歌寻欢作乐吸鸦片,不过却只是酒缸里泡着的孩尸。我看了这么多讽刺遗老遗少的文字,从无一人像她这么辛辣。”

余若荻点点头:“其实倘若是仔细看,倒是可以在满篇的绯红桃色之中看出一抹苍凉的秋香色(俗称老咸菜色),这一篇故事里面的郑太太,恨他要她生那么多的孩子,这位郑先生也是奇人,有钱的时候在外面找女人生孩子,没钱的时候让家里太太生孩子,只是淡淡的一句话,便是对节育问题的关注。”

《天地》杂志前两期对这个问题也讨论过的,像是苏青啦,张爱玲啦,都是支持节育的,周越然则说,生育是婚姻的必然结果,言下之意是无节育之必要,苏青的好友陶亢德说自己不能谈节育问题,只能谈自己为什么不节育,谭惟翰则说,孩子带给他的是幸福,不是悲哀,他的文章名便叫做《为父者言》,予且的文章则直接叫做《多子之乐》,在这个问题上可谓是性别分歧泾渭分明,在婚姻内谈节育,就好像把一盘肉端到狼狗面前,又想要让它控制住不吃一样。

而且迅雨说“除了男女以外,世界究竟还辽阔得很”,但是倘若他听到“废除婚姻制”的说法,可能就要痛恨愤怒了吧?仅仅恋情是不够的,一定要结婚。

又过了几天,这一天下午,胡宝珠踮着小脚走了过来,手里还提了一只竹篮。

余若荻一看她来了,连忙请坐:“宝珠姐,今儿总算有空出来走走,外面好大太阳,快坐下来喝一杯梅子茶,可惜了没有冰块,不过这样酸酸甜甜倒是也可以解暑。”

胡宝珠眉梢眼角挂着庙里泥佛一般的笑容,说道:“若荻不必忙了,我又不是客人,方才老宅子里有人报讯,说妹妹已经生了,是个儿子,刚刚从医院里回来,我便赶忙过来看看,还在铺子里拿了一些东西,特意来告诉你一声。”

余若荻一听,难怪方才隔壁似乎是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原来是祝蔼怡生了孩子,难怪胡宝珠笑得如此政治正确。

“哦原来是祝小姐生了啊,那可是一件好事,回头我们做邻居的也该去看看,送一些人情过去,宝珠姐太过客气,不过是拿了几斤米一点麦芽糖,这么一点事情也要特特地跑过来说一声。”

胡宝珠一笑:“虽然是好姐妹,也应该明算账才是,若荻你忙,我先过去了。”

望着胡宝珠的背影,余若荻心中也不知是难过还是麻木,为了祝蔼怡生孩子这件事,胡宝珠居然表现出一种诡异的喜气洋洋,这个菩萨一般的人,此时的这种欢喜无异于耶稣受难,莫非是在用一把名为“贤良慈善”的刀在一刀刀划着自己的心么?

那一回祝蔼怡写了一封信给胡宝珠,自己当然不知道是具体写的什么,然而从那以后,胡宝珠对祝蔼怡可是更为亲切,有时就和自己一班人说着:“其实妹妹也是无奈,她纵然牺牲了自己的爱情,事情也是不可挽回的了,对于我,她一直是满怀善意的,很敬重我这个姐姐。唉,也是我前世冤孽,今生逢着这样的事,思来想去,倒是谁都不能责怪的,只怪我自己生不逢时,一脚踏进这不该进入的地方来。”

听了她这些话,戴凤倒是罢了,其她几个人那表情都是:没啥可说的了┓(?′?`?)┏

晚上谢芳仪回来,余若荻和她说了这件事,姐妹两个打点了一些鸡蛋送了过去,尽到了邻居的礼节,九月初盘点账目的时候,余若荻把胡宝珠的账目算了出来,和她说“二十块大洋”,胡宝珠进去拿钱,丁香斜挑着丹凤三角眼对着余若荻说道:“抹掉的那些钱,你自己垫上,我可不跟着赔这个钱。”

余若荻笑道:“晓得了,放心吧,喏,你应得的在这里。”

“哼,你倒是好心,背地里也不知给她垫补了多少,要我说,她这个月赔不出来,下个月继续赔罢了,总有个还清欠账的一天。”

旁边戴凤蹙眉道:“罢了,你又勒掯她那个苦瓠子做什么?她如今心里够惨的了。”

丁香噗嗤一笑:“大姐也是这样菩萨话,我原是天底下最刻毒的,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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