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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繁华中的黯然(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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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持得住,我看瀚海堂的生意倒是也还好?”

船税盐税都涨了,各项杂税也都增多了起来,经营成本确实上涨,盐税不必说了,餐馆用盐量比起家庭里面自然是要大得多的,杂税更是直接从店铺征收,而那船税乍一看似乎与生活没有直接关联,其实这就是增加货物的运输成本,这就好像后世汽油涨价,没有私家车的人也不用得意,商品运输的货车总是要消耗燃油的。

江南河流众多,水道纵横,这钞关当然也是十分兴盛的,当年全家人从济宁乘船来到杭州,路上也经过几道关卡,那过路费都是自己掏的,没有从船费里面出,否则葛娘子的收入就更薄了。

这是在水路渠道发达的江南自然是行得通的,是一个重要的税收来源,而在黄河以北没有这样丰富水资源的地方,交通费就不能从船只上面收取,那就是道路税了,这样的局势之下,想来也是不会少征收的。

流通环节的税率升高,对于物价自然是有影响的,各种生活用品都在涨价,不过好在餐馆的食材有相当一部分是产自空间,耕种采摘挖掘捕捞倒也确实是很辛苦的,不过好在不用交税,因此利润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客人们还纷纷夸赞说,真的是很良心的店主,纵然是在这种时候,食单上的价格只是略略涨了一点,十分的不容易呢。

晏松庭在一旁笑道:“亏得铺子里卖的都是一些新奇的东西,如今虽然小民百姓磨折得伤了元气,可是士绅们的日子还是照样过,因此倒也还好。”

梅咏雪不由得就要佩服晏家,她家店铺的招牌写的是“东西两洋货物俱全”,走的是很时髦的海外代购路线,也是这个时代先行的能够开眼看世界的人,这在未来可是非常重要的一项素质。

又聊了一会儿,晏家的两个女婿也在旁边插了几句话,说起话来都是斯斯文文,让人感觉到很舒服。

这时老妇人笑着说:“咏雪啊,下个月我这小孙女过生日,你可要记得过来啊。”

梅咏雪笑道:“那自然是要上门去叨扰的。”

到了下午的时候,寿宴圆满结束,梅咏雪与樊瑞仙一起出门拱手送客,看着门前的车马轿子纷纷离去,虽然盛宴散尽,不过两个人却并没有怎样的怅然,古诗之中那种酒阑灯尽,歌舞寥落,宾客星散,星河寂寞的忧愁感慨,她们此时是没有的,樊瑞仙一句话就道出了心境如此豁达的缘由:“赶快回去收拾杯盏碗筷,那几张桌子也要擦干净拿回店里去,上面都是油汤酒水呢。”

赶紧干活儿吧,宴会之后的收尾工作可是很消磨人心的,腻歪得很,没有那个美国时间来感伤“激情退却后的,那一点点倦”。

好在今天的寿宴比较盛大,靠家中的三个主要劳力肯定是忙不过来的,因此她们便请了几名帮工,都是妇人,樊瑞仙和梅咏雪都本能地不太想让男人进入自己的家中。

虽然有人帮忙,可是事情毕竟太多,自己也少不得要一起动手做事的,所以梅咏雪便挽起袖子,与那几位大婶一起在水盆里洗起碗来。

本来还是好好的在干活儿,忽然间一位婶婶便开始如同念诵咒语一样念了起来:

“你道男女都一样 谁知贵贱有差分

女在娘胎十个月 背娘朝外不相亲

娘若行走胎先动 娘胎落地尽嫌憎

在娘肚里娘受狱 出娘肚外受嫌憎

合家老小都不喜 嫌我女子累娘身

爷娘无奈将身养 长大之时嫁与人

公婆发怒忙赔笑 丈夫怒骂不回声

剪碎绫罗成罪孽 淘箩落米罪非轻

生男育女秽天地 血裙秽洗犯河神

点脂搽粉招人眼 遭刑犯法为佳人

若还堂上公婆好 周年半载见娘亲

如若不中公婆意 娘家不得转回程”

梅咏雪如今是真正知道暮鼓晨钟是何等消极了,这一番话听得连她都想哭了,更何况另外几个遭遇更深的中年女子,其中一个人便有些失魂落魄地问:“方家姐姐,依你说该当如何?要怎样才能挣扎得出去么?”

那位方婶婶面无表情地继续背诵道:

“任你千方并百计 女体原来服侍人

这是前生罪孽重 今生又结孽冤深

若是聪明智慧女 持斋念佛早修行

女转男身多富贵 下世重修净土门”

这个说法与药师佛十分近似啊,梅咏雪不由得便问道:“大婶,您念的这个是什么经文?”

方婶婶转过头来,以一种近乎麻木的神情说道:“《刘香女宝卷》。”

原来是宝卷,虽然与佛经的精致程度有很强的高下之分,可是那种悲观消极的态度却是一致的,此时方婶婶那一身灰褐色的衣服很具有一种象征意义,显示出她灰暗冰冷的一生,而这《刘香女宝卷》则代表了她黯淡的人生观,彻底的自我否定是最痛苦的,这位方婶婶显然没有姐姐那样高的文化修养,然而这种悲观程度与曾经的姐姐却是一样的。

梅咏雪一时顾不得去想方婶婶这种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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