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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瘟神的尾翼(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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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究竟是怎样一回事,是我们做错了什么吗?”

梅咏雪:这问题确实够犀利,除了皇帝本人,其她人没人敢提,据说光是策文的题目就长达五百字,够得上一个小型论述题答案的篇幅了,看起来万历皇帝对这个令人烦恼的疑问确实是经过冥思苦想的,然而百思不得其解,因此才会在殿试上问出来,也的确是很有勇气和诚意的。

梅咏雪不知道那些刚刚通过会试的男性精英是怎样回答这个问题的,她也自问没有那么高的水平却解答这个宏大的论题,只是根据历史的走向,让大明焕发短暂活力的张居正死后,一连串的天灾引发了人祸,最终达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这样看来,张居正的改革所刺激的国家生命力倒好像回光返照一样。

几天之后,梅咏雪戴着一顶帷帽站在皇榜前,凝聚起她一点五的目力看着挂在城墙上的考试榜单:状元朱国祚,榜眼李廷机,探花刘应秋。

虽然是万历十一年出尽风头的人物,然而梅咏雪对这几个人却没有什么印象,也就不知道这几个人在后面的历史中起到了什么作用。她前世毕竟不是职业研究明史的人,除了那些赫赫大名的人物之外,其她的大多不了解,不过梅咏雪可以肯定,这三个人不是风起云涌之下最着名的人士,否则自己一定会知道的,比如说史可法。

梅咏雪的目光顺着一行行的名姓逐一看下去,上一世因为读书看片子比较多,所以视力不是很好,要戴三百多度的近视镜,这一世在辛家主要从事家务劳动,倒是不需要怎样费眼力了,因此视力保持得格外的好,也算是穿越的一个附加收获吧。

她并没有找太久,不多时就在二甲那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辛彦辛时英。

那个家伙果然中举了,没有反反复复考许多年一直蹉跎到白头,也算是他运气不错,只是不知道这个人会给安排到什么职位,如果是外放倒还好些,假如留在北京城里,难道自己这时候又要长途跋涉地搬家吗?

让梅咏雪感觉松一口气的是,她辗转曲折地终于打听到,辛彦被派遣到山东当县令,这样子和自己就没有什么关系了,之前她还想着北京城几十万人,虽然易于藏身,然而终究还是有巧遇的概率吧?现在好了,辛时英成为了地方官员,无论如何可以让自己暂时松一口气。

万里十二年四月下旬,山东的一个县城之中,辛彦一身官服坐在衙门里,正在看着历年的卷宗,地方上积累的案件真的是多啊,而且张居正死去之后,考成法估计很快就要大打折扣了吧,地方官收税只怕又要回到之前的老样子,有许多税赋收不上来吧,尤其是瘟疫已经从山西河北传到了山东,据他所知甚至河南的一部分也有人染上了瘟疫,但愿不要传到江南去吧,否则大明就更加脆弱。

辛彦来北京参加会试的时候,虽然大头瘟已经到了收尾的阶段,然而他仍然从人们的闲谈之中得知了当时的惨状,根据他的估算,这一次大瘟疫,北京城人口大概减少了五分之一,其实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如果恰恰在瘟疫结束的这个时间节点有敌人打过来,那才是最危险的,守城的力量严重不足啊。

而且他也很庆幸当会试举行的时候,北京城的瘟疫已经基本平息下来了,否则这一年的帝国精英可是要冒着生命危险去参加考试,到底是生命重要还是功名重要,可真的是难以抉择呢,而假如更加不幸一些,可能这一批精华的读书种子要死掉一半,那可是悲剧中的悲剧。

几天之后就是端午节,辛彦换上了便装,走在县城的街道上,虽然瘟疫已经过去,朝廷也减免了赋税,然而民生却仍然贫困,让人心中十分感慨,一个人想要做一番事业真的是不容易啊。

他来到这里已经将近一年的时间,如今的他对于官员的身份已经越来越习惯,简直就好像是为自己量身定制的,天生就属于自己的地位,回想起一年前,自己刚刚换上大明文官的七品鸂鶒青色官袍,站在镜子前的那一刻,确实是有片刻的恍惚,一时间许多前尘往事都涌上心头,心中百感交集。

自从父亲去世,这几年来他堪称是卧薪尝胆,像辛彦这样一个高傲自负的人,是不肯长久默默无闻的,考取功名进入官场,既是为了现实之中的利益,也是为了让自己的名字传遍大明,用一句现代话语来讲,就是要“实现自我价值”吧。

家道中落的那段日子,辛彦的体悟非常深刻,什么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之类的描述,他从前只是在书本之中读到过,或者看到过别人家里的不幸,然而那毕竟只是第三人的二手观感,并非直接的亲身体验,因此虽然从理性上能够明白那种悲凉与痛苦,感情上的烙印毕竟不够鲜明。可是经历了父丧之后,辛彦是真切体会到了现实点转变是何等的令人难以承受,实在是太让人感到难堪了,生活上的困难还在其次,更重要的是那种屈辱感,那种不再被人重视,反而受到冷眼和奚落的耻辱,即使是善心人的同情与怜悯,都让他备感不适。

辛彦不同于妹妹辛月仪,辛月仪自幼被教导“女子本弱”,因此她对于强者的施予与呵护是比较顺利地就能接受的,从中还能得到一种幸福感,然而辛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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