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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马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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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人声越来越响。最后,两匹马几乎同时冲过终点线。

人群的喧哗瞬间达到顶点。开局就巅峰,今年的赛马太精彩了!

夏林在欢呼,他们的棕灰马是第一名。

肥姜在雀跃,他们的白花马是第一名。

其他人则都在疑惑:到底谁第一啊?

半下午的时候姬铓抽空回了趟皇宫,看到姬砀脸色恢复如常,还吃了东西,放心之后聊了几句就走了。

晚上照例笙歌鼓乐,姬铓心里有惦记,穹舞刚转起来就走了。

一进长明殿就看到姬砀立在廊下,素白寝衣只在腰间一束,乌黑长发散在脑后,晚风吹来,轻轻飘动。

姬铓靠近了抱在怀中,笑道:“晚上风大,父皇殿内等我就好。”

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姬砀偏头躲开:“谁等你!我头发没干,不然早睡了。”姬砀也不是不喝酒的人,却觉得此刻他身上的酒味难闻至极。

“哦——”拖长的语调饱含失望。

姬砀眨眨眼,掩口咳了一声:“怎么这么早,穹舞还没开始吧。”

“开始了。”拨开浓密的黑发,把脸埋进姬砀颈项,深吸口气:“父皇真香。”

姬砀昂起头,微微闭目:“你怎不留下?”

“有人等我,怎么能留下。”

姬砀拍了一下对方肩膀:“哪个等你!若不拦——”

良久,双唇分开。

姬铓认真看着姬砀,说:“父皇骂句小畜生或是不说话,也比说那样的话好。父皇每句话我都会上心,看我受罪却说不出来,父皇当真就如意了?”

姬砀眼神瞥开:“不知道,但很快意。”

姬铓神色黯然:“为什么我难过父皇会快意?我看父皇难受心都要揪痛了,恨不得以身相替,为什么父皇看我难受会快意?”

“你问我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姬铓低吼道:“又不是我拘禁你的!祖母带你去甘露寺也是为你好,你当真以为留在宫里还能和以前一样?姬铲死了你知道吗?没人要他命,祖母只是把他留在长乐殿,还专门找了两个宫人照顾他,不缺吃不缺喝,可他还是死了,一年都不到。你到底明不明白你们做的是什么事?不是我要拘禁你的,怎么能把所有怨恨发泄在我身上?”

“姬——”姬砀有些呆愣。

姬铓点头:“前几天的事,没什么异常,也没人会追究为什么。但他才二十岁,关肯定关不死。如果祖母不管你,我不管你,你觉得等待你的会是什么?这里是皇宫,一切都和权力有关,你们既然敢掀开来看,就该做好这样的准备。”拿起姬砀一缕头发把玩:“我们之间,可能是唯一的意外。父皇何不放下芥蒂,安心享受就好。你想要的,无论雪浪纸还是石金墨,宝石还是华服,都能给你。以后打下潍城,让你在梁宫享受齐国人的朝拜,让你当这天下的皇帝,岂不过瘾?”

姬砀轻扯嘴角:“当了天下的皇帝又如何,我能去看看这天下吗?还不是一样被关在甘露寺。你以为用姬铲就能吓到我?我是不想死,可我也不想这样活!”

“你给自己选的路,不是我!为什么非要看我难受无措才快意?我做错了什么?”

“你给自己选的路!不是我。”

姬铓突然失力般倒向姬砀,又克制着并没有压在他身上:“父皇生了我,却又讨厌我,那当初何苦生我?父皇起了头,却说我给自己选的路,我想选吗?我能选吗?……能选我也不想选,若还有其他的路,我也不想选。太难了,真的太难了,总是反反复复,总是忽冷忽热,为什么要这样?一直冷着不难受,反正是没有,反正是无所谓。为什么要这样?”

顺姬砀身体滑坐到地上,抱着对方大腿流泪:“就老老实实呆在嘉诚宫不好吗?有祖母护着,什么事也不会有。为什么要让福泽来找我?已经被你杀过一回,就不要反反复复杀了好吗?不知道甜言蜜语什么时候会变成当面一刀,前一刻还偎在一起你侬我侬,下一刻翻脸就无情。你说的每句话我都不敢全信,都留一半,期望着当它们都变成刀的时候不要那么难受,可是没用。你的每一个字我都要反反复复回忆,努力分辨出可以信任的和不可信任的,可是没有用。为什么要这样?”

仰头扯扯姬砀衣袖:“父皇看我一眼,父皇看看我,为什么要这样?儿子身上每滴血每块肉都是父皇给的,看我难受你真的快意吗?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吗?是真的不在乎吧,你也说过巴不得我死掉,我也不想死,可我现在难受得快死掉了。父皇!父皇!”

绝望的唤着父皇,姬铓用力带倒姬砀,却又仔细得并没有摔到对方。但看姬砀躺在自己怀中依然一副昂首挺胸不为所动模样,一时简直心死如灰。

终究不可得,终究是妄想。

满脸泪水亲吻姬砀双唇。

他的身体像刚出生的羔羊般柔软温暖,为何心却比万年巨石还冷还硬。姬铓觉得没有希望了,永远不会有希望了。哭喊着父皇攀上顶峰,啜泣中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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