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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高不见春(1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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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蹉跎,时光荏苒。今天是我出狱的日子。九月四日,上午十点多,我同

在一起生活了将近三年的同监室狱友一一道别,他们中很多人为我的出狱感到高

兴,当然也有极个别的几个很是不舍,这其中当然包括「老吹头儿」,几个跟我

关系不错的狱友也分别把要给家属捎的口信、联系电话塞到我的口袋里,叮嘱我

出去后一定要帮他们把口信带到。当然我也留了我的通信方式,并保证出狱后把

最新的联系方式写信告诉他们,以后大家有什么需要在外面帮忙的事尽可以找我。

道别了依依不舍的狱友,我跟随着刘管教去办理出狱手续,走在这熟悉的筒

道里心情复杂。既有对即将到来的自由的渴望、兴奋,也有对出去后所即将要面

对的前途的彷徨,当然也些许有对狱中的几位好哥们的不舍。有人说:同学、战

友、同事是一个人的一生中关系最好交情,可是我却要补充上:狱友,这一特殊

的关系,在一起同吃、同住、同劳动好几年怎么可能不产生感情呢?当然「老吹

头儿」跟我亦师亦友的关系就另当别论了。

我收好《出狱证明》,清点了狱方保管的我进来时的物品,签字签收完毕,

又把监服脱掉换上了父母给我寄过来的一套当下时令的衣服,这才跟着刘管教过

了几道门卡,他把我送出了监狱的大门,临走时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诚恳道:「孟

承宝,希望以后再也不会在这里看到你。出去后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挺住,千万

不要冲动触犯法律。」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回了监区,重重地关上了那道厚重的

监狱大铁门。

看到他决绝的背影消失在铁门后,我心中默然,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这种

特殊的送别场合不适合说「再见」。

「啊,终于重获自由了。」我扭过身去振臂呐喊了一嗓子。这一刻我等了将

近三年,监狱里没有自由不说,刚进来时还被狱头欺负、作践,更何况伙食还差

的要命,天天吃没有油水的黄豆冬瓜、白菜汤口里都能淡出鸟来,谁不想早点出

来那是有病。

夏末的阳光照在我的身上暖洋洋的,碧空浮着一片片云彩。有的连在了一起,

像一大团的棉花,有的几层叠在一起,像层峦叠蟑的白色山峦。四下绿意盎然,

小草儿随风自在地摆动着身姿,一片片润楠也生长的颇为茂盛葱郁。

我拎着行李站在贵州平坝监狱的大门口极目望去不见一个人影,心下不禁有

些黯然。虽然没人来接我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是面对此情此景还是不免有些

伤感。父母、亲戚都在数千里之外的山东,离贵阳这里太远了。而且我也反复叮

嘱过他们不要来接我。至于自己的新婚妻子丹丹嘛,早已经在一年前就委托律师

来找我签署了离婚协议,我们已经好久没有再联系了,她更不可能来接我了。我

和丹丹感情一直很好,刚进监狱时她还隔三差五的来探望我,可是慢慢地探望次

数就越来越少了,直到最后提出了离婚,我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

能够理解她,毕竟一个女人在社会上生活不容易,需要找个肩膀倚靠,我只是好

奇她的新伴侣会是谁呢?是不是我认识的人?

忽一阵阵暖风吹来,卷起了地上的尘土、草屑,稍歇再了望天空,云层渐渐

厚重起来颜色也加重了许多,不再是可爱的白色,刚刚还阳光普照的大地很快被

罩上了一层阴霾。看着阴下来的天气我心情更加沉重了起来。

平坝监狱位于平坝县城附近,而平坝县地处黔中腹地,素有「黔之腹、滇之

喉、蜀粤之唇齿」之称,东北距省城贵阳48公里。我拎着行李、背着背包沿着

联通平坝监狱的这条窄路,走向一公里外的贵黄公路主干道,好等那辆中午十二

点左右路径此地开往贵阳班车,至于下一步是先回山东老家,还是回到我在当地

曾经工作了三年多的单位我还没有想好。

十几分钟后我来到了贵黄公路主干道,找到了班车站牌,由于这里地处偏僻

一般很少有附近的村民来这里搭车,所以站牌下只有孤零零的我一个人,我把行

李放在水泥台阶上坐在上面,又从背包里取出了我进去前戴的那块西铁城全自动

机械手表,看了看指针居然还在跳动,这块手表是我结婚时妻子郑筱丹送我的结

婚礼物,看来质量还是不错。时间刚刚十一点多,看来距离十二点多班车到来还

有段时间。

我倒是并不着急,因为我也想正好利用这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来想想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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