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赎罪啊(2 / 2)
温悦铎既然走不过去,冷笑,“你妈是整容过的吧,不然你怎么这么难看。嘴都能长成这样,还是说没留口德惹的祸?”他觉得温凯旋绝对是脑子里别改锥了,上辈子撞着枪口长大的。
温凯旋闻言就要往上扑,温悦铎也放弃性地丢掉东西,两人差点缠斗在一起,被后边赶过来的保镖拉住了。
“凯旋,悦铎,老爷让你们回家。”黑色轿车里下来给管家穿着的人,示意其他人把温悦铎安置在前一辆车,他和温凯旋坐后一辆。
“家里还有我外婆。”温悦铎站着不动,手臂却紧张地崩起。
管家处理这种事最有经验,把温悦铎拉进车里,仍是礼貌有加地回复,“少爷放心,已经派人看着去了。”
“别叫我少爷。”他淡声道。
管家看似不怎么在意,没回话。
车直接开到小型机场,上边停着架私人飞机。一行人先后上去。飞机起飞,前往温悦铎那个从小厌恶,看见就做噩梦的地方。
飞机飞行的时候天空暗郁下来,明明是早晨,底下的建筑被抹上淡淡的黑色,如同泛着光的黑白画作。
到达的地方是个别墅改造成的疗养院,里边住着温悦铎“身份不明”的爹。
带他们来的人在通过一扇扇门后逐个伫立原处,疗养院是私人的,或者可以说是一群人只服务一个人的。室内充斥着消毒水的气息,安静到犹如放电过后的真空状态,连鞋面压上毛毯的细细簌簌都逐步放大。
温悦铎却只闻到霉臭味。
他和温凯旋同时进了宽敞的大卧室,里边躺着形容枯槁的病人。旁边医生手里有沓鉴定报告,皱起眉头,斟酌接下来的措辞。
另外带他们来的管家和一个保镖伫立在侧,脸蛋刮得干干净净,虔诚而忠实地低着脑袋。
“凯旋,悦铎?”
一只手伸出薄纱床帏,想抓住点什么。结果站着的几个人都没动,温凯旋是因害怕,温悦铎因为恶心。
最后还是管家走上前,抓住那只手,悦声道:“老爷,孩子们都回来了。”
里边没了声音。温悦铎从来安守本分卖不多言多语,来这儿亦是如此,他早已变成了带着温姓却不从属温家的旅人。他犯了事,别人也犯了事,正如他母亲楚兰轻临死前说的,要宽恕,要遗忘,生活本就充满了不幸。
床帏里边的温雉和管家说了什么,管家走来道:“凯旋可以出去了,老爷和悦铎有话说。”
温凯旋霎时松了口气,转过身毫不犹豫地走出去,还带上了门。
“悦铎,过来。”
温悦铎听见床帏里的声音,却没动弹,抬眼沉静地说:“您找我有事吗?”
“悦铎,我知道你生气。”温雉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几乎是强撑着,让人担心他随时会昏睡过去。
“我从前不该那样说你,你还太小。”他说罢感叹道,“已经十六年了啊,你离开家已经十六年了。”
“我没有离开过家。”温悦铎声音有些颤抖,却是铮铮的顶撞,“我十岁去了真正的家,现在才是离开家。”
床帏里的人好长时间都没有动静,隔了会儿说,”你这些年受苦了,我找了你好久,别再躲了,成吗?”他咳嗽着,手紧紧抓着床单,似乎是想支起身子,“你外婆我会找人照顾,先回来好吗?”
温悦铎笑道,“我频繁换地方不都是拜您所赐,您要不穷追猛赶的,我也好和外婆消停几日。”
咳嗽声更甚了,温雉有些火大,“你——”
“您不是说,是我克死了妈妈?”温悦铎打断了他,自嘲道:“我在赎罪呢。”
这些属于他或是不属于他的罪,生活带来的倒霉,他都要赎回去。
温雉这才觉察出他儿子心思的可怕,如陈年的烂疮,别人欲除之而后快,温悦铎却放纵它长在了心里,逐渐成形。
温悦铎从那场他并没预见的意外开始,背上自己”克死母亲“的罪名。他认罪,但并不代表他能忍受温雉养在外边,比他还大的私生子。
床帏里传来剧烈地咳嗽声,管家急忙打电话叫大夫,温雉在温悦铎后退的脚步声中咳嗽道,“别让他走。”
管家挡住了他的脚步,后边的保镖主动跟上来,形成一堵人墙,他们说,“少爷,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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