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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吃入腹倒计时1(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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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里男人总睡不安稳。他说医院里有奇奇怪怪的、不好闻的味道,像是夜晚没有人乘坐的火车车厢,铁皮的味道和过分的消毒水味让人心里本就孤独的念头疯长。说这话的时候,男人很认真的皱着眉毛,并且还拍了拍季无忧的肩膀示意他认真听。

陈长明很少会计较,但是有一件事是例外的:他不喜欢别人无视他。所以季无忧便抬头认认真真的看着他,明明还是清晨,他却觉得在男人眼睛里看到足够燃亮正片夜空的星光了。视线无意识的顺着男人的面孔下移,然后在不断张合的唇部流连。

男人的嘴巴肉肉的,看起来却不过于丰满,而是刚刚好,给这张因为眉眼过于硬朗而显得有些不好惹的脸增了一分钝感。

“……所以,我们回家吧。”男人大概也觉得自己的提议可能不太好,像是做了坏事要故意遮掩一下似的抿了抿嘴巴。于是时不时探出来的粉色舌尖就看不见了。

如果是在以前,季无忧会哭笑不得地允了男人。可是现在不同了,经过了前些天男人自己一个人出走的折腾,季无忧决定给他些惩罚。年轻人抓住男人的胳膊,嘴巴贴上了他的。亲吻半晌,才道,“回了家,就要好好听我的话,听见没有?”

陈长明闷了声,下意识地往门口处看了看才点头。他总觉得有点古怪,可是季无忧是他的孩子,他是他的父亲,父子之间亲亲抱抱应该没有问题,但他常常觉得有些不对。想总归是想,何况他最多只能感觉出这么一点奇怪来,具体是为什么他也不清楚,索性就由着年轻人这样亲昵地对他。

甚至偶尔还会因此而感到骄傲。小时候在村子里常遇到一些不仅不孝敬长辈,还对长辈动手的流氓。他想,季无忧对他这么好,以后一定也会一样好。并且现在,他有了不一样的心思,前段时间他参加了好几个工友的婚宴。一个个结实的汉子牵上了属于女人的娇软的手,粗犷的男人们忽然就变得那样羞涩,像是在外面被家长揭了短的小孩子。

这是结婚。他知道的,然后他们会过上他二姑、二姑父那样平淡却温馨的生活。他也想结婚了。他也想找个人,这个人能够时时陪着他,偶尔因为小事拌拌嘴,但是大多数时候是两人过着自己自在的小日子。以前他不会想这么多,因为季无忧还太小了,他害怕季无忧会疑心他结婚了会不会不要他。

但是现在,季无忧长大了。而且男人年龄也到了,三十岁上下的年纪,在村子里孩子都能种地了。

一想到这里,他更想回去了。新搬来的领居是他的同事。那是一个做事情很干练的女人,模样也算得上周正,很像他二姑年轻时候的样子。

“到时候还要跟你好好介绍介绍……”男人想着想着低声咕哝了几句,起身去收拾东西去了的年轻人没太注意,只一心想着回到家里去就不会再有来探望的人打断他跟男人独处,许久没有做过这些家务事的年轻人依旧对这些熟稔得很,似乎也迫不及待想要回家了。

——————

临走之前,陈长明打算去跟刘成招呼一声。等到了病房,房间却空荡荡的,连个人的影子也没有,被单水果等都已经收拾干净了。

季无忧说他昨天出院了。男人没有多想,只觉得反正回去了应该也能遇见他,就安安心心地回了家。

回去的时候正是下午,太阳很大,病痛恍惚间变成了冰块似的,吸收够了温暖便从毛孔里消释出来。陈长明不知不觉地步子都轻快了许多,手里拄着的拐杖一点也不能阻碍他。

“这边这边。”季无忧抓住男人的胳膊,向路边指了指。一辆黑色的车停在路边,陈长明看不懂车牌这些标志,只当他租了一辆车,走近了些才发现里面连个人都没有。

“还没来吗?”男人头一回坐轿车,粗糙的手掌新奇地摸了摸车门上的把手,没摸几下,像是害怕自己手上的茧子会刮坏这钢皮铁物似的。接着左右张望了一会儿,茫然地问道。季无忧开了后备箱,这会儿正在放东西,他听见男人的话,怔愣了片刻,才明白男人脑袋里在想着些什么,哭笑不得道,“没有司机,这是咱们自己的车。”

“自己的车?”男人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劳累地工作了十几年的男人攒下来的钱都仅仅只能供的上生活,他的孩子才这样年轻,就已经有一辆车了吗?男人惊了一跳,睁大了眼睛看着季无忧,认真的问道,“真的是咱们自己的?”

季无忧点点头,神色也很认真。男人刚刚松下一口气,喜色还没上眉梢,又立刻紧张了起来,“没有骗别人钱吧?”

“没有没有,我自己找了个公司实习,公司想说我做得好,让我毕业之后一直在他们那里做,就拿车子奖励我,让我留在那儿的。”季无忧关上后备箱,先给男人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待他好好坐了上去,帮他安置好打着石膏的腿之后才关上车门,自己坐上了驾驶位。

陈长明总认为,这个世界上,只有骗子挣钱是最快的。

季无忧上高中的时候,学校强制要求住校,每周只有周六晚上和周天上午放假,陈长明为了能接上孩子从宿舍打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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