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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男子斜坐在地, 用小铲挖了个洞,将花株种下,又拿着旁边桶里的瓢浇水,动作虽慢,脸上没有半点不耐,倒有分悠然自得。
反复数遍,已是种下了二十多株玫瑰,正值夏季,太阳暴晒,他额间流下数滴汗珠,面色却是苍白。
男子的移动完全靠那双的玉臂,纤长的十指撑在泥土中挪动,两条腿则毫无力气的在后面拖行。
纵是残疾,也毫不在意的样子,不顾一袭青衣满是泥印,满头如绸的青丝垂在地上沾了灰尘,硬是把花株全种完。
他歇了口气,看着眼前的景象,唇角轻扬,如此一来,楚家的小院终于被他种满了花草,入目所及,只有粉色紫色各类颜色的花,绿油油的草,漂亮幽静极了,有虫子在其中鸣叫,他也觉得安心万分,像是有了个伴。
每日看着这院子也能解他不能出门的乏闷了,等这些玫瑰开花了,还能摘了做成胭脂去卖。
楚吟之撑手爬到一团蓝灰色绣球面前,伸指摩挲着花瓣,神情不禁黯然,想他母亲平素最爱的便是绣球,记忆中的小院里也种满了绣球,如今……
丛中一阵稀疏声,楚吟之一惊,转眼望去,只见一条蟒蛇粗大的银蛇突然冲出,他来不及躲闪惊慌之余伸手遮挡,那蛇不知怎的竟是越过他手,张开大嘴凶狠的咬在了他嘴上,楚吟之惨叫一声,那蛇咬完又爬进丛中不见了影子。
楚吟之一手捂嘴,鲜血从指缝间流出,痛得眼泪哗啦啦的掉,伤口先是钝痛再是火辣辣的烧灼感,不过多时,只觉得眼前一片恍然,没了意识身子便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又是稀疏声,原是那银蛇见他倒下,从丛中冒出,顺着他的腿根爬到脖颈,支着脑袋,银色的眼睛死盯着他的面孔,之后竟是伸出长长的舌像人一样舔舐他唇上的伤口,直至舔了几口,又伸缩着灵活的身体消失在了丛中。
楚析从铺子里回来,在路上买了些菜准备做午饭,另一只手里还提着他弟弟最爱吃的栗子糕。
胭脂铺里一个算账先生,现下又招了两个小伙,也不需要他多操心了,小店每月赚的银钱虽不多,但发了工钱,剩下的也够每月给弟弟买药还有两人的日常生活了,楚析也不求大富大贵,只想陪着弟弟过个太平日子。
说来他的弟弟也是苦命,六岁时亲眼看着爹娘阿姐被害,腿硬生生被人打断,本来就弱的身子,现在更是每日要喝那闻着就极苦的药,一月就要针灸一次,许多东西吃不得,吃的多是一些清汤寡水的东西,唯有这栗子糕是无论如何也断不了的。
要是当日他没生病随他们去了寺庙拜香,会不会,起码能保住弟弟的那双腿,楚析经常在夜晚惊醒,每每想到这些话,更是难受,他真是宁愿让自己残了,也不想让本就病弱的弟弟再受苦,可……事已至此。
楚析开门进去,触目便是小院两边的花草,郁郁葱葱,花团锦簇,生机勃勃一片,他心中感叹,这些都是他的阿楚整日拖着无法行走的双腿亲手种下的啊!
“阿楚,哥哥回来了。”楚析神色放松顺着石子路走过去,双目不停寻人,他的阿楚大概又会藏起来吓他,还是像个小孩一样。
楚析脸上还带着笑意,直至看到花丛中倒着的人,唇色发紫,竟是楚吟之。
“阿楚!”楚析悲痛出声,手中的东西齐齐掉到了地上。
隔天这事镇上就传开了,一老妪跟街上的人唠嗑:“哎!你听说了吗?好像楚家幺儿不行了。”
身旁人也不停唏嘘:“这可不听说了,哎哟!也太可怜了,那娃长得怪好看的,也才19岁。”
“拖着那么病弱的身子,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了,也难为他哥,一个人照顾他弟这么些年,为了他这么大年龄也没娶妻。”
“估计想着怕成亲,幺弟会受了欺负,现在也好,他哥也能没有顾忌的找个好姑娘了,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有铺子,又有屋子,人也踏实,娶妻倒不是问题。”
老妪人一听搓搓手兴致来了就想给人拉红线:“我看卖猪肉那家的小女儿就不错,人看着老实,也门当户对。”
一群人聊起这个话题立马兴致勃勃的,可起劲了。
“成衣店的大女儿也不错啊!还有卖首饰那家。”
那人随即想起什么,顿了一下叹道:“可惜是个寡妇。”
“什么啊!”一旁有人插进来,道:“你们都不知道那李家的千金早看上他了,天天跑他铺子,都几年了,陪着他熬,年龄都大了,没人愿意娶。”
“知道知道,那李千金脾气暴躁,骄横跋扈的,被她爹宠坏了,没人敢娶,楚析那么老实的人,娶了她准会被欺负,本就可怜,还是别祸害他了。”
有人轻咳一声, 眼神示意,一群人顺着视线望去,就见数步之外一黄衣女子手拿长鞭正恶狠狠的盯着她们看。
李婷婷手甩长鞭,鞭子在地上啪的一声,惊得一群人瑟缩后退,她平日最恨些闲言碎语,偏偏让路过的她听得一清二楚,不免面目狰狞,像是要吃人一般。
“你们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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