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白鹿书苑(2 / 3)
打听才知道,原是苑里请的琴女今日排了场子,就在午后。
白鹿书苑是个斯文的地方,据说连店小二都能吟诗作对的。
此际,一个书童模样的人跑到了曲默那小间,笑吟吟道:“东家说了,给贵客添茶。”
而后便呈了一壶老君眉上来。
曲默虽然不懂茶,但曲鉴卿好茶道,他跟着耳濡目染六七年,倒也习得一二。
此刻曲默看着那书童在眼前,左一道右一道的,摆弄半天才得这一盅茶水,他见了呈茶的瓷器和这繁杂的工序,也便知道了这茶是上上之品。
曲默想着不能掉了面子,由是也装模作样端起来小呡了一口,叹一声“好茶!”。
实则这草水在他嘴里,还不如街头二文钱一大碗的糖水好喝。
品完茶,曲默又朝那书童问道:“敢问贵东家是……?”
书童笑而不语,推后反手拉开那扇屏风。
只见屏风外一张带轮的椅子,上面坐着一身着白袍的男子,面容清瘦,眉眼俊秀,眉心间一点淡色的朱砂痣,端得一副温文尔雅的做派——正是那日莲渠灯会,他在双层画舫上遇见的白衣公子。
他身后的卓尔桑推着他朝桌边走着,白衣公子离得近了,瞥了一眼那茶盅,又看了一眼曲默,笑道:“牛嚼牡丹。”
曲默倒也不恼,面上一派风轻云淡,只道:“阁下送的茶,我岂有不喝的道理?”
白衣人手里捏着个骨瓷小杯,不疾不徐地给自己倒了一盅茶,细细品了,才应道:“这是卓尔桑请你喝的,不是我。”
那蓄着短络腮胡的亓蓝汉子闻言,倒是朝曲默点了点头:“恩人。”
曲默笑了一声,问道:“我怎么就成你恩人了?不过是我府里的手下眼拙抓错了人,我知道了便放了你,仅此而已。”
卓尔桑今儿也没穿他那身怪异的衣裳,他换了一身深色的短打衣衫,腿上缠着长护膝,绑着那日中箭的伤处。
“我……你放了……我……很谢谢……”他大燕话学了个半吊子,苦于无法表述心中所想,憋得脸都红了。
白衣人道:“成了,你恩人知道了,你下去罢。”
卓尔桑又学着大燕人,朝曲默作一个长揖,才退了下去,倒很是知礼明仪。
常平也惯会察言观色,知道主子们有事商谈,跟曲默支会一声,也围上屏风悄悄下去了。
曲默懒得跟他绕弯子,出言便开门见山:“阁下大费周章,先是叫卓尔桑假冒刺客被抓进相府,现在又故弄玄虚引我到此处,阁下意欲何为,不妨直说。”
白衣人冷笑了一声:“还不是曲政太难请,我只好找你了。”
他言毕睨了曲默一眼,却见后者目光阴沉沉地盯着他:“请阁下莫要再直呼家父名讳。”
白衣人闻言却一愣,片刻方嗤笑了一声,朗声道:“是我冒犯了,还请小公子原谅则个。”
而后又道:“叫卓尔桑去顶替刺客这件事……是因为那刺客实在不能落在曲家人手里,我才出此下策。而鄙人那天一见小公子便心生爱慕,这几日一直想请你到寒舍来坐坐,这才派了你认识的卓尔桑去,也算是一举两得。只是可惜了我的属下卓尔桑,因为你生生挨了两只箭,还要将你当恩人,着实叫我心疼。”
他一番话说得倒是真情切意,如若曲默不看他的脸,兴许真会信了他的鬼话。
曲默不耐道:“你非得这么拐弯抹角么?”
白衣人道:“那真是可惜,我还以为小公子是同道中人呢。”
“什么同道?同何道?”
“自是……断袖分桃之道。”白衣人笑意盈盈地说,他眯了眯眼睛,像是要从曲默那张带着假面的脸上,看出点什么破绽来。
曲默听得这句话,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整个人怔住了,桌下的手不自觉地攥紧成了拳头,而后却不知为何却又忽而释然了。
曲默嘴边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起身走近了,弯腰贴在那白衣人耳畔轻声道:“你费这么大劲儿……就想问我是不是喜欢男人?”
言谈间,两人离得极近,曲默都能嗅得到这人身上那股淡淡的草药味,暧昧极了。他不动声色地看向对方,只是眼角眉梢都带着挑逗,衬着少年精致漂亮的面容,隐隐显现出了几分妖态横生的意味。
白衣人盯着这漂亮的少年看了好一会儿,笑了:“公子附耳过来。”
曲默挑眉,侧首。
谁知,那白衣人却突然伸手去抓曲默脸上的面具。
曲默连忙偏头一躲,劈手抓住了他的腕子子:“这不合适吧?”
言毕,曲默直起腰来,又坐回原处。
白衣人想从曲默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腕,挣扎了两下未果,他倒也不恼怒,笑着问:“小公子竟是有意于在下么?不然为何这般亲热?”
曲默冷笑了一声,松了手。
白衣人甩了两下腕子,瞧见上面三道红印子,便半垂眸子,暗自敛了眼中不悦,道:“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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