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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深巷遇刺(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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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他现下才瞧见了,拽了燕无痕一把,大声呼道:“小心!”

电光火石之间,燕无痕被他拽开了,曲默却躲避不及,叫那匕首划在一道了右肩上,他却不顾伤口,转身便在那刺客腹上踢了一脚。

这一脚用了十成的力,那蒙面刺客当即便摔在地上,呕了几大口鲜血。但未踢中要害,刺客从地上爬起来,便踉踉跄跄地要逃。

燕无痕身边的侍卫这才姗姗来迟,跑去追那刺客。

那刺客的匕首许是什么神兵利器,这一刀刺得实在厉害,伤口贯穿曲默整个右肩又连及右边的上臂,深得甚至可见肉中白骨。曲默扶住了店门口的石狮子,缓缓蹲在了地上。

燕无痕被吓惨了,这会儿才缓过神来,连忙跑过去。但他一个锦衣玉食的皇子,养在皇宫里多年,深宫里的妇人之间斗法,俱是用毒用计,讲究杀人于无形,他哪见过这种阵势。

燕无痕腿一软跌在曲默身旁,一时也想不起来包扎,只伸手捂着曲默的伤口,豆大的泪珠不住地朝下掉:“怎么办……血……好多血……曲默,曲默……”

失血过多,曲默眼前有些模糊了,他费力地抓住燕无痕:“别……先别哭了,去找个大夫……大夫,再哭……我就真的凉透了。”

说完,他便晕了过去。

“大夫……对,大夫……”

燕无痕忙去敲这店家的门:“开门开门,我是……”

可门僮瞧见他一手的血,哪里还能听他将话说完,只双手一推,将燕无痕狠狠搡了出去,“砰”地一声又将门关上了:“你的马车给你了,快走快走!真晦气!”

燕无痕转身回去扶曲默,却瞧见两个身着玄甲的人,其中一个扯了布条,粗粗给曲默包扎住了右肩伤口,又将曲默扶起。

燕无痕见了,以为是京中巡防的士兵,忙抹了脸上眼泪,道:“救他!救救……”

却不料那身着玄甲之人理他也不理,只将曲默驮上马,扬鞭抽了那枣红骏马一鞭子,那高头大马便嘶鸣一声,像离弦之箭一般窜了出去,片刻便不见了踪影。

燕无痕靠着一旁石狮子,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余下的玄甲人拱手朝燕无痕行了个礼,不卑不亢:“今日之事,叫殿下受惊了。”

“你们是巡城的兵?”

“不。草民是受我家大人的命令,远远跟着小公子的。”

燕无痕道:“曲默……曲默是为了救本王才……那贼人一定要捉住!”

玄甲人应道:“这点殿下大可放心。草民是想跟您说一声,我二人的事,烦请殿下莫要让小公子知道了。如若他日后问起,便说是您身边的侍卫将他送到了曲府。”

“为何?”燕无痕蹙眉,不解地问。

“小公子不喜欢叫我们这些人跟着,我家大人又放心不下他,只好叫我们暗中保护。小公子功夫好,我们不好离得近了叫他察觉,只能远远跟着,这才来不及……说来此事,也是草民无能失职……先送殿下回去吧,宫门要落了。”

“有劳。”

玄甲人送曲默回府的时候,曲鉴卿正在府里的小凉亭里会客,中间一张石桌上搁着棋盘。

飞骑营的都尉唐御坐在曲鉴卿对面,他穿一身短打的衣裳,袖口紧扎,脚蹬浅口布鞋,外头罩了个开襟长衫,两颊还有深青的胡茬,嘴唇下倒留了短短几缕胡须,长相和打扮一看便是行武之人。

他指间捏着一枚黑子,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半晌,方笑着摇了摇头,又将棋子扔了回去,“我这个烂棋篓子,还真是亏得你苦心经营,每局都算好了恰巧赢我半目,给足了我面子。”

曲鉴卿端起案上凉茶,饮了一口,不疾不徐道:“各有专精罢了。”

唐御爽朗一笑,抚着唇下须髯,朗声说道:“我听说曲默那臭小子回来了?什么时候送我那儿,给我练练手?”

“过两天罢。等他玩够了收收心,就让他过去。”

唐御咂么了两下嘴,叹道:“以前我倒是挺中意我侄子唐文,但他志不在此,在营里待了两天就跑去跟他爹一块跑船了……”

说到此处,唐御冷哼一声,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好苗子都叫他爹给折了,经商是什么好差事么?还上赶着去!”

这时,有小厮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低头跟曲鉴卿说了一句什么话,曲鉴卿听了草草丢下一句“送客”,起身便走。

许是起身起猛了,又许是走得太急,连他衣袖带倒了案上的茶盅也不自知。

留唐御一人,坐在那凉亭里看桌上的残棋局——他认识曲鉴卿十多年了,还是头一回见这人像今日这般着急,以至失了风度。

一旁的侍女来给他赔不是,说是府里出了事,叫唐都尉多担待。

唐御盯着曲鉴卿的背影看了一眼,给自己倒了盅凉茶:“什么大事?你们曲家那几个老不死的族长终于归西了?”

侍女道:“这……这倒不是。奴家听蘅芜斋的人说……像是小公子在外头遇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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