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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 荣华病衰喜乐冲悲 宁昌灾晦福泽翻祸 有引用原着(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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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泪。惟有邢夫人哭作一团。因见贾政进来,都说:“好了,好了!”贾政恐吓坏众人,便说:“放心罢,本来事情原不小,蒙主上天恩,两位王爷的恩典,万般轸恤。就是大老爷暂时拘质,等问明白了主上还有恩典。如今家里一些也不动了。”众人俱不敢走散,独邢夫人回至自己那边,见门总封锁,丫头婆子亦锁在几间屋内。邢夫人无处可走,放声大哭起来。只得往凤姐那边去。见二门傍舍亦上封条,惟有屋门开着,里头呜咽不绝。邢夫人进去,见凤姐面如纸灰,合眼躺着,平儿在傍暗哭。邢夫人打谅凤姐死了,又哭起来。平儿迎上来说:“太太不要哭。奶奶抬回来觉着像是死的了,幸得歇息一回苏过来,哭了几声,如今痰息气定,略安一安神。太太也请定定神罢。但不知二太太怎样了?”邢夫人也不答言,仍走到王夫人那边。见眼前俱是贾政的人,自己夫子被拘,媳妇病危,女儿受苦,现在身无所归,那里禁得住众人劝慰。李纨等令人收拾房屋请邢夫人暂住,王夫人拨人服侍。

贾政在外心惊肉跳拈须搓手的等候旨意。听见外面看守军人乱嚷道:“你到底是那一边的?既碰在我们这里,就记在这里册上,拴着他交给里头锦衣府的爷们。”贾政出外看时,见是焦大,便说:“怎么跑到这里来?”焦大见问,便号天蹈地的哭道:“我天天劝这些不长进的爷们,倒拿我当作冤家!连爷还不知道焦大跟着太爷受的苦!今朝弄到这个田地,珍大爷蓉哥儿都叫什么王爷拿了去了,里头女主儿们都被什么府里衙役抢得披头散发,拘在一处空房里,那些不成材料的狗男女却像猪狗似的拦起来了。所有的都抄出来搁着,木器钉得破烂,磁器打得粉碎。他们还要把我拴起来,我活了八九十岁,只有跟着太爷捆人的,那里倒叫人捆起来!我便说我是西府里,就跑出来。那些人不依,押到这里,不想这里也是那么着。我如今也不要命了,和那些人拚了罢!”说着,撞头。众役见他年老,又是两王吩咐,不敢发狠,便说:“你老人家安静些。这是奉旨的事。你且这里歇歇,听个信儿再说。”贾政听明,虽不理他,但是心里刀搅似的,便道:“完了完了!不料我们一败涂地如此。”正在着急,听候内信,只见贾环气嘘嘘的跑进来说:“好容易进来了!”贾政道:“来得好。但是外头怎么放进来的?”贾环道:“我再三央说,又许他们钱,所以我才能够出入的。”贾政便将抄去之事告诉了他,便烦去打听打听,“就有好亲友,火头上也不便送信。是你就好通信了。”贾环道:“这里的事我倒想不到。那边东府的事我已听见说,完了。”贾政道:“究竟犯什么事?”贾环道:“夫君与我说,在衙内闻得有两位御史风闻得珍大爷引诱世家子弟赌博——这款还轻;还有一大款是强占良民妻女为妾,因其女不从,凌逼致死。那御史恐怕不准,还将咱们家的旺儿拿去,为的是放印子钱讨债催了人命。”贾政尚未听完,便跺脚道:“了不得!罢了,罢了!”叹了一口气,扑簌簌的掉下泪来。贾环宽慰了几句,即便又出来打听去了。隔了半日仍旧进来说:“事情不好。刑科上打听倒没有听见两王覆旨的信,但听得说李御史今早参奏平安洲奉承京官,迎合上司,虐害百姓好几大款。”贾政慌道:“那管他人的事,到底打听我们的怎么样?”贾环道:“说是平安洲就有我们。那参的京官就是赦老爷。说的是包揽词讼。所以火上浇油。就是同朝这些官府俱藏躲不迭,谁肯送信。就即如才散的这些亲友,有的竟回家去了,也有远远儿的歇下打听的。可恨那些贵本家便在路上说:‘祖宗挣下的功业,弄出事来了,不知道飞到那个头上,大家也好施威。’”贾政没有听完,复又顿足道:“都是我们大爷忒糊涂,东府也忒不成事体。如今琏儿媳妇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你再打听去,我到太太那边瞧瞧。若有信能够早一步才好。”

正说着,却有旨意颁下来了。

荣宁街上,众人正围观指点,荣国府一概人等押送至狱神庙,馀者奴仆市口发卖。

彼时,宁国府之贾珍、尤氏等人已在狱神庙中,唯独贾蓉与惜春因有东平王酌情审理,才被摘出去了,如今安置在东平王府内。再看荣府诸人也进了狱神庙,贾赦与贾珍身带枷锁一处囚禁,贾政、贾琏、贾宝玉、贾兰等一并关着;女眷者邢夫人迎春与尤氏一处,王夫人凤姐李纨史湘云等一处,其余姬妾同牢。

贾环匆匆赶到,使了银子进来探视。贾政等人见了不禁抓着牢栏叫唤,被狱吏呵斥警告。贾环与其相隔说话,道:“东平、北静两位王爷进宫覆奏,圣上念及贵妃溘逝未久,免了宁国府的死罪,只将贾珍夺爵流放。”尤氏闻言痛哭。贾环又述上意,荣国府贾赦依律判囚,革职夺爵;贾政着革去职衔,免罪释放;因抄出借券,违禁重利一概照例入官;另有李纨为节妇,母子无辜,所封家产惟将其二者给还,馀俱入官;又加恩贾琏仍留原职。

当夜,凤姐因惊惧受寒愈加病重,气息渐绝,狱吏拿草席一裹便拖将去也。众人皆哀。幸有薛家打点,帮忙收殓,将凤姐停放在铁槛寺内。

次早传出旨来,承办官遵旨一一查清,入官者入官,给还者给还,将贾政、贾琏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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