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擐甲行(3)(2 / 4)
应该算是一体。
但实际上,因为南段的红山过于突出了,所以反而使得这段山脉在本地人眼里变得有层次感北面的燕山的不提,中段的五台山、恒山一带,也被统一称为黑山,而红山再南一点伸入魏郡、汲郡那段,被称之为紫山。
本身都是因为红山特意指的颜色而得名。
故此,白有思稍微一想,便意识到对方的打算了,以至于当场来笑:“天下大乱,龙蛇纷起,听说你洪点检去年收拢了许多军匪,在黑山与晋北都颇有名望,莫不是存了其他心思?”
洪长涯沉默了一下,继续拱手:“于我来说,本就是晋地人,起身遮护乡梓而已,问心无愧;于白常检来讲,包括之前帮了大忙的张三爷,甚至还有太原城里英国公来讲,何妨观我言、察我行,日后再做定断?我的修为、格局都在这里,翻不了天。”
白有思笑了笑,当即颔首:“我听过你的事情,能有今日担当和盘算到底难得,我也信你一回。”
洪长涯拱手以对,重新扶住了肩膀上的长刀,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我还有一事想问。”白有思看了眼已经开始运粮的队伍,继续来问。“你既在晋地这般有根底,可知道马邑太守是怎么回事?别人倒也罢了,他自家在火堆上,如何还不放粮?哪怕只是杯水车薪,也该做出样子才对王仁恭我记得也是老将出身,应该晓得局势利害。”
洪长涯犹豫了一下。
“尽管说来。”白有思略显烦躁。
“其实缘由很简单。”洪长涯一句话揭开了谜底。“马邑人都说,王太守恐怕是忠于陛下的,最起码应该是跟幽州那边联络上了,他不放粮,一边是怕违背法度,另一边有点像是在提防太原,为军事做准备”
白有思愣了一下,旋即醒悟——对方说的恐怕是真的,王仁恭是准备以存粮充军粮,而她父亲恐怕也确实在提防王仁恭,甚至想借局势逼迫王仁恭自坏,而不是单纯的放任晋北动乱不管。
两个关陇宿将,虽然地位大小差了一层,但都只是把马邑的百姓当筹码。
片刻之后,白有思干笑了一声,像是在嘲讽谁,又像是自嘲,却是凛然来看对方:“晋地军务都点检,破浪刀洪长涯是不是?”
“是。”洪长涯微微一怔,却又赶紧拄刀摇头。“但真不是晋地,晋地十五郡,而张三爷给写的是河东五郡”
“三郎能给你写什么官职,我未尝不可。”白有思冷冷以对。“你既然决心要救晋地百姓,何妨局限于区区河东五郡?又为什么总是想着往山里钻?”
洪长涯心中微动,继而想到了某种可能但却在心中点到为止,根本不敢深入,只能拱手俯身,被动聆听。
“你收罗了多少人?”白有思继续来问。
“不多三四千。”洪长涯脑袋放空,脱口而对。“其实之前收拢的人不下数万人,都是晋地的义军,后来大部分都被英国公给唤走了,安置在太原周边诸郡,剩下的人又回家了不少,最后的这三四千,也多是因为跟北面有牵扯,或者干脆是晋北人居多,所以才继续跟着我做的,其实就是趁着晋北大乱做点卖命的买卖。”
“具体都什么买卖?”
“一个是按照张三爷的指导,在有乱子却求平安的地方当保护队和治安团剿灭盗匪,安抚地方,然后地方小豪强、小财主给些供奉。”洪长涯有一说一。“另一个,是既然保境安民剿匪了,不免要扯上货运的买卖,尤其是马邑和定襄大乱,可苦海边上部落的牛羊马还是硬通货,其余北地的皮货、铁器、铜器,也还是要从苦海上运过来的唯独马邑的形势越来越不好,后者如今日见的少了,前者也只有一个雁门的生意。”
“所以,你在马邑和雁门有的是关系,最起码有苦海边上那些部落的关系,有郡内的一些官面关系,还有一些路口上豪强的关系?”白有思再三追问,仿佛回到了自己当巡检的时候。
“这是必然的,不然根本养不活好几千兄弟。”洪长涯抬起头来,然后咬了咬牙,稍作解释。“但这些关系,本质上是我狐假虎威,借了太原这边的威风,因为太原的英国公来了后,似乎默认了张三爷跟齐王那次留下的一点说法,反倒是靖安台没有再做理会”
“本质上,还是你做了事情,拢了人,所以三郎才看得上你,我父亲也才会认下。”白有思莞尔一笑。“天下事都是如此事在人为,加上一点胆量和引导,而待事成人聚后,假的也成真的,虚的也成实的了是不是。”
“是是吧?”
“如今天下大乱,我就不说什么大丈夫岂可郁郁久居人下这种话了,只说晋北先天下而乱,而王仁恭为了一个逃到江都的圣人拒不放粮安民,已经成了马邑乃至于晋北的毒瘤我准备持倚天剑除掉他,你现在有兵有粮,愿意顺手接手郡务,尽量安抚一郡百姓吗?”白有思饶有兴致的看着对方。
洪长涯终于听到自己早就隐隐猜到,却不敢真正猜到的一段话了,然后居然毫不犹豫,立即将长刀放在地上,躬身大礼相拜,丝毫不顾身后几名下属或惊或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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