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魂香岂人间有10(2 / 3)
初登帝位,什么都谨慎,一丝不苟的模样,简直是慵懒且恶劣的,烧了半晌终于烧不动了,又把殿内烘得太热,一时烦躁就叫人把火盆拿出去处理了,只撑着脸倚在隐囊上叹气:“真无聊。”
话虽如此说,他的脸色却已经开始好转。只因此刻他看着的景象是瑞香身着家常衣裳坐在自己对面做衣服这种曾经梦里看到都觉得惊痛的场景,心情立刻就轻松晴朗起来:“随他们说什么吧,你在这里就好了。”
瑞香含着笑抬头看他一眼,手上的动作慢吞吞的,说话也慢:“他们还能说什么?等他们发现你也不是昏君,甚至还打算垂拱而治,我不是妖后,甚至对你以外的东西都不感兴趣,也就没什么好说了。”
一只猫闲庭信步般走了进来,悠闲且挑剔地四下查探,然后轻松一跃,跳到了皇帝腿边,哧啦哧啦地抓了几把他的裤腿,又走到他怀里,满意地蜷了起来,认真地开始舔爪子。
这是嘉华的猫,玳瑁色,体型庞大,颇为威武,七八岁了,正是壮年,睥睨的样子叫瑞香忍不住想笑:“这猫有点像你。”
嘉华和熙华两人没别的事操心,近日非要赖在含凉殿,见缝插针地和瑞香亲昵,这只猫也熟悉了这里,没人会阻拦它。当然,它对皇帝本来就很熟悉,此时正舒服地弓着背,让皇帝漫不经心地挠它的耳后,脖颈,同时专心地啃着爪子。
皇帝本来正在抚摸它,闻言便抬起这只猫的脸认真看了看,猫和他眼里彼此都是颠倒的,形态都有点可笑。皇帝很不同意:“它哪里像我?”
瑞香并不认真辩论,只笑着看他:“想吃鱼干吗?”
皇帝虽然不是特别喜欢猫,他更喜欢收集猎犬,骏马,但不得不说,七八年下来,对这只嘉华最喜欢的猫也有一些感情沉淀下来,仍旧挠着它,意有所指地看着瑞香:“你不知道猫最喜欢偷腥吗?还是鲜鱼更好。”
猫以一种抗议的声调大声叫起来,似乎不同意这种污蔑,然后立刻从皇帝手底下水一般流走,到地上去吃宫人拿来的鱼干,被引了出去。
瑞香脸上微微一红,但已经没有了新婚时的局促,只隐约有点动荡似的,垂着眼缝了两针,想起嘉华,又忽然感慨:“真没想到,我这么快就到了赶着办儿女婚嫁的时候了!”
他已经知道嘉华和万钧两情相悦的事,但嘉华年纪最小,还得先解决景历和熙华。瑞香本就对孩子宽和温柔,死过一回后更是称得上予取予求,挨个问了意见。景历在这方面像是皇帝的翻版,要一个教养学识品德都配得上做皇后的妻子,当然能让他喜欢就最好了,恰如父母一般。而熙华的要求则如同空中楼阁:要能干但不能太能干,要温柔但不能太温柔,要好看但不能太好看……
虽然条缕分明,且理由充分,比如不能干则平庸令人厌恶,太能干则钻营显得丑陋,不温柔是莽夫,太温柔顺从又失去主见,不好看是公主受罪,太好看怕他自以为美貌就能拥有一切恃宠而骄……
瑞香喃喃自语:“孩子都长大了,和他们小时候一点都不一样了。”
他还是觉得失去了太多,心中微窒的,但无论如何,他们都聪明漂亮强健,做母亲的似乎也别无所求,只是因此更想要补偿丈夫和孩子们。他叹气:“还是得好好见见命妇,开几场宴会,他们都不能等了。”
皇帝望着他:“好吧。”
两人的坎坷也造就了孩子们有主见又懂事的性格,皇帝曾经确实很痛苦,甚至因为紧急政务被叫醒,又惊醒了孩子,而一手抱一个,太子跟在身边去见大臣,也曾经经历过早上一个孩子发热,晚上另一个又呕吐,恐惧惊慌到根本睡不着熬了好几天终于见到他们好转的痛苦与艰难,但无论如何都过来了,他的妻子此刻距离他只有咫尺之遥,而非阴阳相隔,他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就算瑞香要张罗相看儿媳妇和女婿,意味着他不能跟着去,他又能抱怨什么?
至少这回他是真的不想去,也没有必要去,不像是朝会,非去不可,他也不是不想去。但想起要分开数场宴会,皇帝还是觉得浑身难受,翻来覆去几遍,到了晚上临睡前,瑞香最后做两针,甚至还拿半成品在自己身上比比划划的时候,他忍不住道:“能不能速战速决?”
瑞香很茫然:“啊?”
他不会是觉得自己做衣服太慢,所以是什么要速战速决?
皇帝深吸一口气,毫不介意在瑞香面前袒露自己并不可笑的脆弱和对他的依赖,干脆把头靠在了瑞香肩上,又滑到了怀里:“我不想和你分开,一时半刻也不行。”
瑞香习惯性地抚摸他,手法有点像皇帝抚摸那只猫,又忍不住低头亲了亲他,提醒:“孩子也是你的。”
皇帝并非不爱这三个孩子,很长一段时间,他们是他的所有,也是他倾尽全力养大的,他更不可能不关心孩子们的婚姻大事,然而,毕竟还有个然而。瑞香并不是怪他,只是拿开了寝衣,两只手都揉捏着皇帝的耳朵,脖颈,向下抚摸他紧绷绷的后背。
多么奇怪,十几岁少年人的躯体,却充满怜爱与母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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